喝下一碗熱乎乎的藥湯,吳希緊皺著眉頭疏解著苦澀,自覺身體多少恢復了一些,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
“萬大哥,其餘的話恕我不向你多做解釋了,總之汾州既行不法事,我身為本路察判便不能不作理會。待會我即可著人送嫂嫂和我那侄兒,往察訪使曾公那裡安置,你則需隨我從速馳往西河常平倉,進行現場勘察的。”
一邊在韓銳的協助之下換回緋色官袍,吳希一邊向仍有些如在夢中的萬成輕聲囑咐著。
畢竟此時他已將事情瞭解了個大差不差,實在沒有必要再去掩飾自己的身份。
至於說萬成言語中是否可能有欺騙他的成分,或者其人有沒有可能,乾脆就是汾州地方官特色擺在這裡引誘吳希的......
若是汾州長貳們真有這等本事,那他吳二郎便直接服氣認輸,趕緊從這自有神異的汾州地逃開算了。
挽了挽寬大的袖口,正了正頭上的展翅冠,吳二郎便又變回了吳察判。
別看這件緋色袍子雖不如鐵甲堅硬,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卻有著比鐵甲更好的“防護性”。
萬成兀自無所適從:“二郎......貴人,不能將俺妻兒一起帶著上路嗎?”
對於這個要求,吳希雖然能夠理解,畢竟陡然遭遇事情,哪個男人也不希望讓自己的妻兒,離了自己的庇護。
但是他們畢竟是要去辦案子的,雖然其實這一遭吳希並不覺得會有什麼風險——畢竟人家汾州秦太守到底是個體面人,正經進士科出身計程車大夫來著。
換言之也就是個正經的廢物書生,決計做不到人家潞州李都監那般果斷。
但是就只說平遙縣到西河縣這百餘里路程,若是帶上了婦孺老幼又該耽擱多少功夫?
說實話,若不是萬成好歹是個鄉兵,吳希可能連對方都不會帶上,即便到了西河之後可能會用得到他。
見吳希堅定地拒絕了自己的請求,萬成倒也醒悟過來自己的請求似乎有些荒唐。
轉過身去,萬成來到自家妻子身邊,輕聲做起了囑咐。而其人妻子此刻也表現出了驚人的鎮定,甚至還在反過來安慰自家丈夫不必惦記。
“陳行。”吳希點手喚來一人。
“屬下在。”
“平遙縣城距此不算遠,你領著人手將萬家嫂子護送到館舍,請曾公那邊幫著周全一二,懂得不?”
陳行拱手領命:“懂,俺一定辦好這件差事。”
吳希點點頭,之前眼前人的父親陳老三,以及南陳鄉於家老夫婦的事情,實在是讓他長了記性,此刻倒是對證人和家屬的保護多上了點心。
“還有,此刻來不及寫信了,好在曾公那邊認得你,總不至於懷疑傳話的真實性。你且告訴曾公,汾州之事我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最大的問題就在西河城內常平倉。我先帶人去將之查封,你請曾公一面發遣可信的人馬支援過來,一面再發信使請太原劉府君加速南下。”
“唯。”
“速速去吧。”
將事情說清之後,吳希擺手示意對方趕緊出發,不要再耽擱時間。
且不說陳行領著五騎人手,護持著萬成妻、子二人往堯都驛方向而去,大抵還是要尋一輛畜力車輛,以求安穩和速度。
只說吳希這邊整理好衣冠之後,卻是領著韓銳、萬成並剩餘二十餘騎部下,各自上馬朝西南面賓士而去。
輕裝簡行之下,馬力便成為了限制他們行進速度的唯一障礙,偏偏這個障礙在這個時代似乎難以逾越。
畢竟雖然官道沿途都有驛站,而驛站中往往也有可供換乘的官馬,但畢竟吳希這一隊人馬委實多了些,一般的驛站不可能存有這麼多馬匹。
否則大宋也就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