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逵答應吳希幫忙尋找他的兄長,對他來說倒算得上是個意外之喜。
而且略微思考一番,便不難聽出其人話語中尚有其他深意。
畢竟送信這等小事,原本郭逵隨便點個人便能做的,何必非要吳希親自照著名單,找人去送呢?
這分明是在為吳希與他的舊部之間建立聯絡,以此來為吳希以後有可能實現的建功西北鋪路。
要知道,這位原本做過執政的大員,所謂的舊部可不只有武將,還有許多文官。
而這些人如今若是還留在西北的,也該分別在不同的領域成長為中堅力量了,
因此,吳希聞聽此言,趕忙站起來稱謝,畢竟人家這是實實在在幫自己忙了,該有的姿態總得有。
一時之間,賓主之間總算有了些歡愉氣氛。
一旁的李昭玘也是連連點頭,暗歎薑還是老的辣,人家郭府君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吳希最急缺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人脈提供了過去。
這東西對郭逵來說可能不值錢,但對吳希來說卻是珍貴的不得了。
而若是這樣餵飽了對方,卻是省事省心省力得很。
正當此時,屋外卻又匆匆走進一名軍士,作勢便要附在郭逵耳邊稟告事情。
郭逵當即用目光將對方止住:“此間房中在座的不是國朝大員,便是本州倅貳,有什麼話只管當眾說來便是,何須避諱他們?”
這軍士聞言卻是當場愣住,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郭逵沒有發覺這名軍士的異樣,看著對方微微有些面生的樣子,只以為對方是剛進自己親軍不久,這種事情還辦不太利索。
他心中不由有些責怪起自己的親軍首領來,這種事也該找個精明些的人來做啊?這廝可別把我這齣好戲演砸了!
沒錯,這其實是郭逵安排好的戲碼,其主要目的在於,他想把自己容留了李家二兄弟的事情正當化。
按照其人本來的預設,此刻走進來的軍士便該堂皇稟告,只說軍中將校見到李言賊子回到大營,但彼處情況複雜眾人不敢輕舉妄動,請郭府君、吳察判速速前往捉拿。
誰想到這軍士卻這般不懂事,非要來一番附耳稟告的戲碼,這些話原須就是要說給對面的吳希聽的!
這軍士聞聽此言,卻還有些猶豫,本能地看向本州通判那邊,目露徵詢之意。
郭逵見到此狀,卻是脾氣當即上湧:“咋地,老夫連你們這等士卒都驅使不動了嗎?”
那軍士被嚇得一哆嗦,趕忙便將情況說了出來,以至於一旁察覺到不對勁的李昭玘,都沒能來得及出言阻止。
“府君,本州兵馬都監李言,在城北大營中廣發賞賜,號召軍士作亂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人都是呆愣在了當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郭逵,別看人家今天一直像是暈乎乎的狀態,不過在面對這般緊急事態之時,最先鎮定下來的卻也是他。
“老夫知道了,從速去將老夫親軍都頭喊來。”
這裡所謂的親軍,其實與後來經歷靖康之亂後,湧現出來的岳家軍、韓家軍、楊家軍並不相同。
按宋制,將領本是沒有資格自置親軍的,而且更戍法之下兵不識將、將不知兵,將領根本也沒機會培養親軍。
因此郭逵所謂的親軍,也不過是日常隨侍在其人左右,擔任牽馬、趕車以及護衛職責的一都軍士罷了。
這邊這名傳信的軍士剛走,李昭玘便要開言解釋,大概是要將自家府君從李言叛亂中摘出來。
不過郭逵此時卻是抬手攔住了對方:“州判,此刻李言賊子既已開始作亂,便容不得我們再從言語上遮掩什麼了。”
而後便看向吳希解釋道:“吳察判,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