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說王大參和吳樞副是半個呢?且還有馮參政和那位蔡樞副怎麼不見您提起?”
歐陽修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對吳希提出的疑問並不感到意外,只是笑容中微微顯露出來的得色之意,似乎是對方終於逮到吳希不懂的領域的洋洋得意。
“王禹玉人情練達、久歷翰院,論起人緣或是文學水平來,自然算是十分不錯。但其人少有擔當,終究是做不成大事的。”
聽著對方分析,吳希不由點了點頭。要知道,王珪日後雖然成為了一人之下的宰相,卻是落下了一個“三旨相公”的名頭。
三旨也就是遇事則向皇帝“取聖旨”,聽完皇帝安排則稱“領聖旨”,遇到同僚詢問政務處理結果則說:“已得聖旨”。
“至於吳衝卿嘛,耿直倒是足夠耿直,可惜頻頻與世寡合,卻未免限制了其人的權勢。”
這話倒也沒錯,吳充後來與王珪同時拜相,卻頻頻受到王珪的牽制和蔡確的屢屢陷害,終究在宰相的位子上做出太多功績。
“那馮參政和蔡樞副呢?”吳希接著問道。
“馮當世其人倒是十分有才學和能力的,可惜頻頻與王相公不和,如今這個參知政事的位子怕也是坐不久了,沈太守此番拜參政入京,可不就是去代替其人的嗎?”
吳希恍然,他之前還在想,按慣例來說不該有三位副相同時在位,會是哪位為新到的沈括讓位來著。
“而蔡子政就更不必說了,此人是個帥臣,於戰事上自然頻頻有所建樹,但政治地位上也就到樞密副使即止了。”
“學生受教了。”吳希此時對朝中形勢的理解,比之前加深了許多,自然恭敬感謝著對方。
不過歐陽修卻擺了擺手,道:“若只是這些,則都還只是些顯而易見的東西,日後你到東京,自然都會漸漸曉得。老夫倒想說說對未來數年形勢變化的預見,不知冀之要不要聽?”
對此,吳希又怎會拒絕,趕忙恭敬道:“學生願聞其詳。”
歐陽修捋須而笑:“數年之內,相位必定易主,王相公黨徒也必然分裂。新黨舊黨之爭,恐將禍起於不久之後。”
此一言,不亞於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