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來。
待到午時三刻,終於有數名獄卒在獄吏的帶領之下,前來宣佈提審吳希的決定。
早早心中有數的吳希自然沒有半點訝異,只是束身而立,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
自有兩名獄卒道了句“得罪了”,便上前將吳希五花大綁起來,而後押解著對方走出了監牢、乘上襤車,骨碌碌朝著西市行進不停。
許久未曾見過陽光的吳希,不由微微眯起了雙眼,看著往來周遭熙攘的人群,心中難得升起了些許暖意。
真是很久未曾見過這麼多人了。
不過這一絲暖意不久便被驅散,原來是不知哪個衙門的差役,沿街宣告起吳希的罪名來。
淳樸的百姓們並不瞭解此中還有多少關竅,只認為能犯下弒兄這一行大罪的,簡直不能再稱之為人,幾與畜生等。
於是,諸如爛菜葉和臭雞蛋之類的招呼,吳希自然也是免不得要經歷一遭的。
不過面對著漫天灑來的汙穢,他心中卻並未泛起半點波瀾。
百姓何知?
不明真相的他們,不過是被人矇蔽以至於裹挾起來,按照他們內心的道德標準褒貶著人物,發洩著憤怒罷了。
若是真相大白,說不得第一個站出來拍手稱快,誇讚他吳冀之是條漢子的人,也在此時憤怒的人群之中。
秉承著唾面自乾的精神,吳希總算是捱過了一路之上,繽紛而來的各種問候。
待到襤車進了西市,總算有差役、兵丁們紛紛出面阻止住了人群的行徑,而吳希這才總算是有機會,請求押送的獄卒為其稍稍擦了擦面部。
自襤車上下來,原本潔白的囚服已然髒汙不堪,不過此時顯然也是沒機會換一身衣物的。
抬頭望去,只見高臺之上設好了三張桌案席位,顯然是為蘇軾、沈立、王庭老三人備下的。
果然,不多時,沈立等人便各自在差役或是兵丁的護衛下,登上了高臺,各自落下坐來。
見到下方即使滿身汙穢,卻仍舊傲然挺立的吳希,蘇、沈二人並未有半點詫異,倒是王庭老心中不由一驚。
這是唱的哪出,怎的搞成這般狼狽模樣?
不過,此間顯然沒人願意為咱們王運副解惑,只聽沈立一拍驚堂木,兩側差役各自號喝一聲,圍觀人群頓時為之一靜。
“下方站定可是吳希吳冀之麼,既已犯下弒兄如此大罪,卻怎麼還敢如此昂首挺胸,真真不懼本官一聲令下,白白捱上一陣毒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