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潁州專程拜訪歐陽少師,並與之相談甚歡。我自歐陽公家中辭別時,他老人家已是形容枯槁,恐怕是......因此,我這幾日才焦躁起來,只盼著早日得官家召見之後,好能回潁州送別歐陽公一程。”
王安禮聽罷默然一時,良久才艱難開口道:“歐陽少師的身體竟已至於此了嗎?”
吳希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王安禮也是難過一時,畢竟對他們這輩人來說,歐陽修真的算得上是高山仰止般的人物,此時聞聽對方行將就木,自然心中也不好受。
“這樣吧,冀之,我回去後儘量與我兄長說一說,看能不能請他向官家提一下,讓你早日完成召試,好能輕身速往潁州了此心願。”
吳希鄭重一拜,算是謝過了對方相助之情。
說完此事之後,各懷心思的兩人便也沒有再多聊什麼,而是選擇轉身向崇文院方向折返回去。
待到了崇文院史館左近,吳希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似乎有些不對,許多平日裡略顯懶散的吏員們,此時紛紛尋了事情各自忙碌了起來。
待終於來在門口,卻有一名小吏快步走到吳、王二人面前,低聲稟告道:“兩位員外郎可回來了,禁中來了位中使,據說是帶著官家的旨意來給你們二位的,還請速速入內一見吧。”
吳希與王安禮對視一眼,暗道一聲怕是不用麻煩王相公去提醒官家了,人家自己終於是將吳希想了起來。
急匆匆走進室內,果然見到一副身著緋袍卻不配魚袋,面相陽剛卻頷下無須的宦官等在了那裡。
那宦官本來安然坐在椅子上喝茶,此時見王安禮、吳希兩人走了進來,儘管從官品上來說這兩人並不比自己高,卻還是趕忙起得身來往前迎去。
“二位員外郎去哪裡忙什麼了,奴婢在此久候了。”
宋代的宦官雖說還是能夠有所重用,常常有能夠做到一方統軍大將的,但在後世的那位童貫之前,深度參與朝政、執掌大權的卻還不曾有過。
因此,這位看起來地位比較尊崇的宦官,卻還如此謹小慎微,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張大官,怎麼是你親自來了。我與吳員外在皇城裡轉了轉,卻是不知大官何時來的,耽擱大官的時間了。”王安禮回答著對方,又轉頭向吳希介紹道,“冀之,這位是入內副都知張大官,稱得上是官家身邊的體己人,不可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