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思牽到身旁坐下。
“是啊思思,我們又要去汴梁城了。官家命我召試於舍人院,到時候二哥帶你吃好多好多美食,好不好?”
小姑娘並不懂召試什麼的,只是聽到又能吃到汴梁城的美食,頓時拍手雀躍起來。
眾人都被她這副模樣逗樂,一個個逗弄起這可愛的小吳思。
此時,韓三走進屋裡稟告飯菜已然備好,眾人索性便在堂上擺好飯桌,令家裡的僕人們端來各色酒菜,就此大快朵頤起來。
此前招待使者的那頓飯,吳希作為席間年齡最小、身份最低者,自然一直侍奉著眾人,此時也是腹內抗議起來,於是陪著眾人又吃了一頓。
沒人留意到,席間一人面色平靜之中,其實偶爾顯露出一些陰鬱姿態。
酒足飯飽,李如還要扯著二哥吳希談天說地。
卻是王紹心細,總算發現了一絲絲不對勁,當即趕緊扯著李如起身,言稱要對方與之同去藥鋪買些消食藥物。
李如有些不樂意,當即就要拒絕,卻被王紹不由分說的扯走了。
小吳思也十分懂事地泛起了困,向自家二哥和迎迎姐道了聲別,便徑直回屋中歇息去了。
到了此時,便只剩吳希和郭迎相對而坐、各自無言。
吳希見郭迎沉默姿態,哪裡還不懂對方的心思,無外乎是自己將開啟仕宦生涯,恐怕今後便要聚少離多,其人不捨罷了。
“迎兒勿憂,我還要等到下月才啟程呢。再說此去雖然路途遙遠,但又不是此生不歸了。”吳希勉力活躍著氣氛。
郭迎聽了此話,趕忙道:“說什麼此生不歸這種話,多不吉利,快呸呸呸幾聲。”
吳希自是依言而行,面向旁邊呸了幾口,而後笑著道:“無論何時,杭州都是我的家。此去換來功名,說不得能有個衣錦還鄉的機會,到時候便能帶迎兒走了。”
郭迎當即紅臉,弱弱反駁道:“誰要跟你走了。”而後低頭輕語,“便是要走,也該明媒正娶之後才行。”
此時,恰趕上一陣大風吹過,加之對方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吳希卻是沒能聽清後邊這話。
“迎兒說什麼?”
“沒什麼,聽不見就算了,呆子。”郭迎臉上直紅到耳根位置,哪裡還肯再說一遍。
吳希也沒再追問,只是朝外面看去,見得明月已在半空,便轉頭對郭迎道:“迎兒,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省得伯父擔心。”
看著深沉的夜色,郭迎雖是個不讓鬚眉的,卻也沒有拒絕吳希相送。
畢竟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孤身一人回家還是不太安全,更何況她心裡恐怕還是想著意中人多陪伴片刻的。
於是,吳希也不再耽擱,當即喊來韓三去備馬車,不多時便與郭迎一同登車,向著郭家宅邸而去。
馬蹄聲清脆悠揚,帶著兩人穿行於熱鬧的杭城之中,不多時便來在了郭家庭院之外。
藉著馬車轎廂的小窗向外看去,郭父正在院門口踱著步子,顯然是在等待晚歸的女兒。
“二郎,你曾說要待功成名就之後,再去想那些男女婚姻之事,我並沒有什麼多餘意見。只望你無論走到何處,都該記得我就在家裡等你才好。”
臨別時,沉默了半路的郭迎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語。
吳希聞言有些感動,眼前這女孩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便始終伴隨在他左右。
讀書時的紅袖添香、解救吳思時的仗劍護持,春雨中十里亭的許諾,乃至於陪著他鋃鐺入獄的苦楚。
試問,究竟哪個男子能夠受得住這般美人恩情?
於是,他大著膽子抓住了對方的手,鄭重道:“歲月易逝,我心難改。總之,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