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越這邊放肆嘲諷,其周遭幾人也是隨聲附和,笑作一團,似乎不會寫詩賦是一件多麼可恥的事情。
可是如今科舉考試貌似也不再考察詩賦了吧?
李如一時不忿,還要再去反駁,卻被吳希阻攔。
他實在懶得搭理對方,只是和李如、方學錄兩人一同找了個地方就此坐下。
而經此一鬧,眾人大概覺得此時吳希難免有些惱火,情知不是結交的好時候,便也都紛紛散去。
吳希倒也樂得清閒安靜,只是和李如、方學錄隨意聊著天南地北。
又過了片刻,自門外進來了個披著蓑衣的白髮老者,眾人趕忙齊齊起身問好。
來人正是杭州州學的孟教授,據說是孟子某世孫,經學十分出眾。
只可惜此公年輕時,沒能趕上經義在科舉科目中崛起的好時候,這才蹉跎半生,只能憑藉積年老儒遠近聞名的名聲應了知州沈力的幕,做了杭州教授。
不過此公倒也豁達,從不忌諱自己於科舉一途無所成的事實,還總是以此舉例教導學生一定要儘量開闊眼界,學以致用。
而且,他在講授學問時還從不禁止非州學的文人入內旁聽,因此,他倒也獲得了州學內外許多文人的擁戴。
今天的場面,孟教授自然也是作為主持者的最佳人選。
孟教授脫下蓑衣,隨意交給迎上來的一名學生,還道了聲謝,這才走到眾人中間的主位落座。
“今日寒食佳節,眾位才子共聚一堂,也可稱得上是我州一件盛世。蒙諸位抬舉,老朽忝為今次雅集行令官,便為各位定下一些規矩。”孟教授老神在在的說道。
“唯,學生謹遵教授之令。”眾人齊聲答道。
“這其一,既是文人集會,諸位也都是大才之人,當以文會友,切不可發生齟齬。其二,今日雅集,公議以詩賦為主,諸位當遵而守之。”
孟教授環顧四周,見眾人理所當然的沒有異議,便繼續宣佈著規定。
“其三,既是寒食雅集,諸位所作詩賦當對應此時景色,且既在西湖之畔,便以歌詠西湖為主。這規矩就是這些,諸位沒有異議吧?”
“唯。”
“那好,今日既在室內,便不可能效仿蘭亭雅集曲水流觴,不過這酒還是要喝的。我意不如以擊鼓傳花之法,各位覺得呢?”
眾人自無不可,卻見那翟越身邊一個文士當即站起,朝著孟教授拱手道:“教授,學生這裡特意帶了鼓,不如便有我作為擊鼓人如何?”
眾人一見此人主動提議,心中也都明白,這必是翟越的提前安排,目的便是為翟越揚名提供協助。
孟教授自然不知這裡面的彎彎繞,只是見有人主動請纓,也覺得並無所謂,索性應允下來。
“好,那便由你來。擊鼓傳花大家也都清楚規則,待鼓聲停止,這花落在誰手中誰便要飲酒作詩。如若作不出或是大家一致認為作的不好,便要罰酒三杯,以示懲戒。”
說完,孟教授便宣告遊戲開始,急促的鼓聲便就此響起,眾人也都紛紛投入到遊戲之中。
其實在吳希看來,這個遊戲其實並沒多少樂趣,但卻已經是這個時代文人們難得的消遣方式了。
遊戲進行了幾輪,有人作不出詩,也有人勉強作出但卻作的不好,便紛紛罰了酒。
倒是也有不錯的詩文,引得滿堂喝彩。
不過此時眾人還都有那麼一些心不在焉,不是說蘇軾蘇通判要來嗎?啥時候來呀?
坐在吳希身邊的幾人不時側頭詢問他此事,可他又如何回答的上來?
須知道,他自己也已經多日未曾見到蘇軾了啊!
那邊翟越也是遲遲沒有登場,自然是其特別授意的結果,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