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汾州境內。
思慮良久,其人終於答道:“吳冀之自是少年英才,本官與之何必相比較。反正本官自是照著官家的安排做事,行完河東這一程總能回京中交差去的。”
“如何交差?曾公,人與人最怕的就是比較。人家吳察判作為您名義上的屬下,卻做得比您還好,官家心中總歸會有一杆秤的。”
“秤不秤的吧,總歸不會用來秤我這個樞密都承旨。”
他之所以能夠擔任這個職務,事實上是官家與文管集團的一次妥協。
一方面其人作為正經計程車人,擔任樞密都承旨這樣的近臣要職,不至於像李評一樣遭士大夫們的詬病。
另一方面他本是勳貴出身,老爹曾公亮三朝老臣,曾氏一門稱得上忠心耿耿,官家那邊也能夠接受這樣的人隨侍在身邊。
不過兩邊都討喜,換言之也就是兩邊都不討喜,否則也不會上任沒幾天,就被官家派遣到外邊來了。
但話又說回來,不管自己是不是兩面都不討喜,現如今可有其他人來代替他的職務嗎?
答案是很明顯的,因此其人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官家厭棄,以至於因為察訪不利這種小事遭受到貶謫。
“倒是苦了趙副使,其人明顯是帶著任務來的,卻被本官拴在身邊難以動彈,真正難以交差的原是他而已。”
曾孝寬莫名發笑,卻是略帶嘲諷地調侃起趙子畿來。
“曾公,此話何解?”這吏員倒是個捧哏的好苗子。
“其人作為保甲法的擁躉,被王相公派遣出來,本就是為了尋找保甲行於河東的道理所在。而今兩個月倏然而逝終歸一事無成,也難怪其人急切起來竟是公然與我為難。”
曾孝寬所說不錯,趙子畿如今的確是有些進退兩難。
離京之前王相公交待的清楚,一定要好生梳理河東路鄉兵民軍現狀,尋找其間存在問題之所在,條疏報於朝廷。
不過眼看著曾孝寬慢慢悠悠、半點不急,便是到了州縣正經尋訪,也只是去看地方官們預備好的錦繡文章,對待所有事情都是能過且過,其人如何能夠不急。
“且不管他,我等只需做好官家交待的事情,沒必要節外生枝。前方到了何處地界?”
“似乎是一處鎮子,具體喚作什麼下吏也不曉得。”
“嗯,不管了,且在此處休整一天再說。”
曾孝寬剛剛轉於陸路,卻在行出沒有數里的距離,復又見到一處集鎮,竟是又要停下來修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