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便也就一同匆匆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曾孝寬一如既往安坐在馬車之上,吳希卻是策馬隨侍在馬車一旁,隔著轎廂隨意與對方聊起了河東路經歷。
兩人之間終歸沒有什麼其他隔閡,在你一言我一語之間,剛剛在驛站時並不算融洽的氛圍,隨之漸漸消弭於無形之中。
前半段路程沒遇著半點波瀾,吳希所謂的“有趣訊息”也始終沒有得到驗證,以至於他自己都差點要懷疑這訊息是否不準確了。
曾孝寬更是隻覺得並不出自己所料,但心中卻也沒有半點氣惱。
因為在剛剛的談話中,他終於獲知了許多潞州之事的詳情,於是也就對吳希行為多了幾分理解。
尤其在聽到於家所遭遇的大難,以及兩個孤苦無依的娃娃,如今尚不知出路在哪的時候,其人心中也多少有些觸動。
待等見到吳希口中可憐的陳老三之子陳行現身說法,他心中對李言、李立兄弟的怒氣已然來到頂峰,只覺得吳希所作所為沒有半點過錯之餘,甚至終究還是保守了一些。
就該直接將那李氏兄弟倆千刀萬剮來著!
正當曾正使這裡尚在慍怒之時,前方探路的護衛終於彙報回來了一則訊息。
“察使、察判,前方兩三里間有義勇鄉兵教閱事,稍阻前路。是否交涉令其讓道,還請察使、察判示下。”
曾孝寬詫異掀開轎廂側窗的簾子,卻只是看向吳希,一時間竟是沒有當即給出答覆。
吳希聽得此番彙報,暗道一聲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復又抬眼看向曾孝寬那邊,這才發現人家也在看著自己。
“察使,如何措置得您來下令,下官如何能夠越俎代庖?”他笑著提醒。
曾孝寬這才回過神來,心中也是明白了吳希之前所謂有趣的事情是什麼。
一句話,世間哪來如此巧合的事情?
若說今日這場義勇鄉兵的教閱,不曾有人刻意安排,只怕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不過這一場大戲都已然安排在這裡了,他現如今躲又躲不開,難道還能不看麼?
而且須也沒有不看的道理。
想他曾孝寬也是履任地方許久來著,這一番只是有些憊懶不願多事。
不過若是地方上真有人不開眼,公然行擾民兼欺瞞使者之事,就真當他分辨不出來,亦或是分辨出了也不會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