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他也要找我說此事。於是,我們二人一拍即合,就將子渡推薦給了先帝。唉,可惜你父命途多舛,卻又出了意外受了重傷,否則想來也不至於今日才第一次見到冀之你。”
吳希見對方眼中又是淚光閃爍起來,趕忙勉力轉移著話題:“歐陽公不要悲傷,先父在時便常常說,他此生雖然未得伸張,卻好在如今天下英才竟出。便如今次與我同來拜見您的這兩位,可都也稱得上是一等一的英才。”
歐陽修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其人微眯著雙眼去看秦觀、張耒二人,嘴裡不住道:“老夫忙著與故人之子敘舊,倒是慢待了兩位客人,敢問兩位青俊是哪裡人士,身處哪家高門?”
其實,在這個科舉興盛的年代,過往的高門大多已成了過眼雲煙,而歐陽修此問也不過是客氣而已。
秦觀作為稍長者,連忙起身恭敬答道:“區區不敢妄冒高門,不才乃是高郵人士,姓秦名觀、字少遊。”
張耒也趕緊隨之站起:“在下譙縣張耒,字文潛。”
聽罷,歐陽修自是不住捋須點頭,讚道:“果真都是青年才俊啊,子由前時與我來信曾提起過,備言你們二人才學之出眾。說起來,你們可是自陳州子由處而來嗎?”
秦觀、張耒兩人趕忙點頭:“正是。子由先生聽聞歐陽公身體抱恙,卻由於州中公務繁劇脫不開身,因此特遣我們兄弟二人前來探視。”
歐陽修嘆息一聲:“有勞子由掛心了,老夫如今雖是漸漸油盡燈枯,但須知人固有一死,還是請他好生奉公,不要以老夫為掛牽了。“
秦觀、張耒兩人面面相覷,卻終於也只能答應了一聲:“唯。”
隨後,歐陽修又對兩人提了些問題,話裡話外明顯有著一些考校之意。
而兩人雖然都微微有些緊張,卻也都基本完好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引得歐陽修頷首不止。
“子瞻和子由的眼光果真還是十分毒辣的,兩位果真也是難得少年英才,稍後老夫便為你二人寫下一封薦信,不管是朝中還是州里,想來總還是有人願意賣老夫面子的。”
不料,秦觀卻是當即推脫道:“不才深感歐陽公垂憐,但這薦信就不勞您神來寫了,說實話,學生數年內暫無應舉出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