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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雪腦海,令他頭痛欲裂。

是了……不能再留下那個女人了。就算……就算對他而言,她仍有牽制卡索爾的用處,至少……他不能再讓自己深陷進去了。

一次一次,他想要抽身忘卻,卻一次一次,在命運橋頭不期然地與她狹路相逢,然後愈陷愈深……

明昧挫動的燈燭下,一身紅袍的少年君主倨案而坐。燭影在那襲如血般的紅衣上搖曳不定,仿如血海中流動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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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昌宮位處於北靖國王城的東郊,是座早已廢棄了幾十年的行宮。此刻門口站著十來名侍衛,一個個都無精打采地守在那裡。

就聽一人頹喪著臉道:“這算是什麼破差事!站這兒都多少天了,由朝到晚也見不著半個人鬼影子,再這麼守下去,我都要瘋了!”

另一人亦迎合道:“就是啊,不知君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好歹也是生父,難道就這樣讓他在這兒自生自滅?”

站在首位的侍衛長聞言,驀地厲聲呵斥道:“居然膽敢在此非議王族的家事,你們兩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先前說話的那人頓時一縮脖子,不敢再作一聲。

他們這十多人已在平昌宮外看守了好多天,據聞若是上頭沒有傳話下來,他們便得一直這樣守下去。他們這些守衛自然知道這裡面關押的人是誰,也知道那個新繼任的少年國主是多麼的不顧倫常,竟然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幽禁起來。

這個地方平日鮮有人至,裡面關押的那個年老的國主也絕對沒有可能自己逃出去,於是這些侍衛們便不由放鬆了戒備,更是令這個地方處處顯透出一種荒敗與鬆懈之感。

然而今晨,卻有個穿著一襲樸素青衣的女子獨自騎著馬行來。他們見她沉默著下馬、緩緩走近,每走一步都踏著極其沉穩的步子,而正是這樣一種緩慢,卻讓人迎面感覺到無形的壓力。

這女子正是北靖國華翎公主,禁凌葉。然而華翎公主流離在外多年,這些侍衛們並未見過她,因此都不識得她。那侍衛長警惕地盯著慢慢走近的禁凌葉,粗聲喝道:“你是什麼人!這地方不能隨意靠近,識相的就快些走開。”

然而,那女子卻沒有理會他,徑自往宮門口行去。那侍衛長待要上前攔阻,就見一物迎頭飛來,他驀地伸手接住,卻見是一枚金色的小令——那,正是國主御賜的通行金牌!

見到國主的令牌,這些侍衛們都不敢再加阻攔,自覺地低頭讓開一條道來。

禁凌葉頭也不回地昂首走入宮門——甫一踏入這座平昌宮,便覺寒氣頓生。

荒木衰草,長長短短地縱橫佈滿了整條路,幾乎已分辨不清原來的小徑;牆苑上處處顯出剝落的痕跡,也不知是多少年沒有翻新過了。

一想到父王住在這樣的地方,禁凌葉心中就悲憤交加。

正茫然不知該向何而去之際,驀地聽到東北方一間屋子裡傳出隱隱約約的咳嗽聲,她慌忙緊張地奔了過去,急呼道:“父王!”

磚瓦殘舊的屋前、那扇木門的鎖已遍佈鏽跡,被她輕而易舉就推開。禁凌葉快步走進去,但見光線昏暗的室內,一個滿頭銀髮、容顏憔悴的老者穿著極其樸素單薄的衣衫,正艱難地伏在一張覆滿塵灰的簡陋木床上,抬手去夠桌上那一杯水。

禁凌葉頓時回想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長髮大半還是烏黑的,一雙眼睛雖有些渾濁,但絕不似現在這樣模糊不清。

禁凌葉鼻尖一酸,立即衝上前將茶杯遞了給他,即又一手將他扶起,讓他在床頭靠好,顫聲道:“父王,對不起,葉兒……來晚了。”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禁凌宏德的手臂驀地一顫,似乎沒有料到能夠再見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