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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白梓岑,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預謀著要報復我的?是知道我是梁延川的時候,還是由始至終你都一直籌謀著報復?

「你那時候,偶爾想起我對你那些肝腦塗地的付出時,就沒有一丁點的羞愧感嗎?

「哪怕是後悔。」

聽到梁延川如此質問,白梓岑許久未有言語。她只是抬了抬手,將焐熱的手掌,貼近梁語陶的雙耳,不讓狂躁的雨打玻璃聲影響她恬靜的安睡。

她壓低了聲音,像是在懺悔:「延川,時至今日,那四個字依舊是從未改變。即便是你我都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我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你。而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發了瘋都想要報復的仇恨者而已。就像是你當初質問過我的一樣,連帶曉曉,也只是那段仇恨中的一枚報復工具而已」

梁延川握住方向盤的那隻手掌咯咯作響,帶了點咬牙切齒的痕跡。

寂靜的車廂裡,一片死寂,只餘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聲,無端聒噪地騷動著。

大雨漸歇的時候,車子停到了白梓岑的樓下。

梁語陶是睡在白梓岑懷裡的,她兩手緊緊地抓著白梓岑的袖口,連帶睡夢中也毫不鬆懈。小孩子睡夢淺,白梓岑生怕弄醒了她,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把梁語陶從她身上扒下去。

她將梁語陶安置在副駕駛座上,又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毯子,才戀戀不捨地從車裡走出去。

梁延川已然將白梓岑的所有動作都看在眼裡,但他卻未曾有任何發聲,只是靜默地站在車旁。

白梓岑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感謝。

路燈光影斑駁地照在他的臉上,晦明不一的光線,像是給他的輪廓都鍍上了一層白光,深邃且好看。就好像,這整整五年過去,他一點沒老,也一點沒變,還是當初那個志氣滿滿的梁延川。只是白梓岑知道,自己變了,人老了,心也老了。

角度適當地偶爾一瞥,白梓岑就看見了車裡熟睡著的梁語陶。她的眉眼與梁延川幾乎如出一轍,只是梁延川的輪廓偏硬朗,她的輪廓倒是柔和許多,大約是承襲了她母親的模樣,才能讓基因融合得如此恰到好處吧。

光線忽明忽暗,有那麼一瞬間,睡夢中的梁語陶,令白梓岑覺得無比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她的腦子跟短路似的,一點思維都聯絡不起來。

撇開混亂的思路,她理了理凌亂的鬢髮,朝梁延川笑了笑:「雨好像要停了,你要不要和陶陶上去坐會?」

「不了,陶陶身體不好,我帶她回家了。」

白梓岑還想說些什麼,但那些話卻如鯁在喉,壓抑在嘴邊,完全無法吐露。最後,所有的話,只變成了單薄且疏離的一句。

「那好,一路順風。」

梁延川側轉過身,頎長的身影在路燈的光影下,一點點拉長。白梓岑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莫名地想要拉住他,只是這種仍舊是被強力地剋制住了。

以前,她不配。現在,她又哪裡配得上。

她知道梁延川恨她。但是她也知道,這一股恨裡,依舊夾雜著那些若有似無的關心。白梓岑不敢去點穿,因為她怕點穿之後,她就一無所有了。

打小就沒人給過她溫暖。五年前,是梁延川給了她。雖然這些溫暖皆是基於她的痛恨報復,但偶爾回憶起來,白梓岑仍是對於那些忽而路過的關心,視若珍寶。

第15章 時光有著不動聲色的力量(3)

狂躁的手機鈴聲毫無預兆地響了起來,驚動了白梓岑,也同時阻止了梁延川離去的步伐。

白梓岑翻開手機,灰暗的彩色螢幕上,顯現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白梓岑雖是對陌生號碼心有餘悸,但仍是大著膽子接了起來。

「喂,請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