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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操勞的小婦人。你的歌手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

閣樓,一扇朝北的窗,他恨他不能交給愛人的生命,

他怕他不能帶來幸福的旋律,他不能把星斗變成你手

上的鑽石,那就讓他給你繼續買裙子吧,給他一個宣

洩愛意的閘口吧。

她穿著他買的裙子,認認真真地愛他和他的音

樂,愛到肋骨裡。

她的人生白紙一樣的單純,濃墨重彩地印滿了

他,他是她世界的君主,而她和孩子是他的佛。

麗江人民每天下午的生活無外乎三樣:泡茶、遛

狗、曬太陽。大軍現下每天下午的生活:練琴、曬老

婆、遛孩子。他把三者結合為一體,樂此不疲。於是

你會看見在五一街主街和王家莊巷交會的那片陽光

裡,一家三口悠閒地坐在牆根,流浪歌手大軍彈琴給

老婆聽,順便唱唱川子的《掙錢花》給孩子搞搞音樂

幼教。流浪歌手的情人一會兒含情脈脈地看著大軍,

一會兒看看孩子。不到一歲的孩子吐著泡泡,沖每一

個大咪咪的路人咿咿呀呀,路人的相機咔嚓咔嚓地

響,笑得胸前波濤洶湧,一邊還笑著對同伴說:&ldo;你

看你看,那孩子還戴著墨鏡。&rdo;

這幅畫面長留我心,若你有緣麗江街頭得見,也

駐足觀望一下吧,貨真價實的治癒系。

我希望有生之年,大軍不會有第四個女孩兒的故

事發生。

這一輩子,總有些奇妙的東西會從天而降。有些

落在身後,有些落在面前,落給每個人的東西都不一

樣。它們天雨寶華繽紛而落,卻難免明珠投暗,世人

常不識、不知、不屑。攤開手心去接一下又如何,總

有一樣,值得你去虔心忠誠。

幸福的出口,有那麼單一嗎?

寫這篇文章時,我窩在濟南文化東路松果餐廳的

角落裡,一邊打字,一邊和一個臉蛋像蘋果一樣的服

務員鬥智鬥勇。算了一下,已半年未回麗江。半年未

見了,有那麼一點兒想大軍,沒我給他敲鼓,不知道

碟片賣得怎樣。

上次從麗江離開的前夜,大家喝了一夜的酒,靳

松彈著吉他,老兵送來燒烤,大冰的小屋清清淨淨,

滿地空酒瓶。搖曳的燭火裡,我慨嘆了那些死在滇西

北的朋友,又回顧了這些年共同走過的路。我借著酒

勁兒問他:&ldo;大軍,這麼多年,有件事我一直沒搞明

白……你怎麼這麼能吃啊你。&rdo;

我沒見過他喝醉過,可那次他醉得直搖晃肩膀,

他盯著腳尖和我說:&ldo;我挨過餓。&rdo;

彼時,他酒氣滿身滿臉赭紅。

這個男人在仫佬山寨長大,成年之前吃肉的次數

兩隻手就能數過來。年少時迫於生計,跟著同鄉在離

家千里的建築工地打工,扛水泥,切割鋼筋,在沒有

保護的腳手架上結束了自己的青春期。

他因為飯量大而被工頭奚落,為了唱一次街頭卡

拉ok 而生平第一次進理髮店。被欠薪,討薪水被打

成重傷,見識了江湖郎中的虎狼藥,同鄉冷漠的臉,

然後帶著滿腹委屈和對這個世界的不解去流浪。在不

同的城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