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全都拾掇成了大小合適的劈柴,也都顧不上擦一把額頭上湧出的汗水,抬腿便朝著井臺方向走去。
隔著議事屋子的窗戶,手裡頭捧著一碗熱茶的佘有道雙眼爍爍地盯著已經提起了吊桶的三耗子,嘴裡頭一迭聲地嘀咕著自語:“可算是拿起來了,該是瞧見那塊大洋了吧。。。。。。。。嘿。。。。。。。還真就是個乾脆利索的主兒,磕巴都不打一個的就把大洋揣身上了?!”
同樣隔著窗戶看著三耗子把那塊大洋揣進了懷裡,嚴旭也是連連搖頭:“財帛動人心,這話可是當真不假。。。。。。相爺,這孩子火正門裡怕是留不得。一會兒多少打發幾個錢兒,也就叫他走吧?”
眼睛盯著一趟趟朝著不遠處的伙房裡提水的三耗子,相有豹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但卻又微微地嘆了口氣,把手伸到了懷裡摸出來幾塊大洋,再又把眼睛看向了坐在議事屋子中的胡千里。
冷著面孔,壓根都沒朝議事屋子外頭看一眼的胡千里像是看出了相有豹眼神中的含義,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跋涉千里傳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火正門裡倒也真不能虧了外人,我看。。。。。師哥,一百大洋該是合適的數兒了?要是再多了,怕就得害了他的性命!”
微微點了點頭,納九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議事屋子門口卻是猛地傳來了三耗子那怯怯的話音:“相。。。。。。。相爺,您在屋裡麼?”
疾走了幾步,相有豹一把撩開了議事屋子門口的厚布門簾,迎著站在議事屋子門前的三耗子說道:“叫我有啥事?!”
依舊是一副怯怯的模樣,三耗子緊緊抿了抿嘴唇,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地抬起了頭,直視著相有豹的雙眼:“相爺,我。。。。。。我這就走了!身上這身衣裳我脫不下來,能算是您饒給我的麼?”
緊緊皺起了眉頭,相有豹沉聲朝著三耗子喝道:“三耗子,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臉上隱隱透著一絲倔強的神色,三耗子的話音不高,可話裡頭的意思卻是斬釘截鐵:“相爺,您諸位不放心我,這才能拿著一塊大洋擱在吊桶底下試活我!我師傅教過,人得識趣懂事。。。。。。。那一塊大洋我給擱在水缸邊上,我這就走了,您諸位。。。。。。”
都沒等三耗子把話說完,平日裡從來沉默異常的謝門神卻在斜刺裡側身擠出了議事屋子的門口,伸手抓住了三耗子的肩膀頭:“孩子,我信得著你!你要是信得著我,就留下!”
ps:ps:舊時手藝行中收錄徒弟,師傅大多都會用些類似的法子試驗徒弟的誠實、忠誠程度,擇其中忠實者傳藝授業,並非作者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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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魑魅魍魎 (下)
面無表情的看著石川橫二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屋子,端坐在屋內幽暗之處的石川上野低頭看了看包裹在手絹中的那截手指,伸手在身邊的一塊絲毫看不出異樣的木質地板上輕輕一拍,從翻開的地板下漆黑的暗艙中取出了一個用綢布蒙著壇口的白瓷罈子放到了自己膝前。
微微地探出了身子,石川上野那很有些消瘦的肩頭一探一擰,一隻胳膊居然無端端伸長了幾分,恰好用指尖將包裹在手絹中的那截手指撥弄到了掌心。
一手揭開了蒙在壇口上的綢布,石川上野將包裹在手絹中的那截手指輕輕放進了明顯盛裝著烈酒的白瓷罈子裡,再雙手合十地朝著那已經裝了十幾根手指的白瓷罈子喃喃祝禱了幾句,這才重新將那白瓷罈子封好了壇口,放回了地板下的暗艙之中。
在日本國中的各種武者傳說裡,所謂忍者的傳說可謂人盡皆知,各種傳說中的流派也都被描繪得活靈活現、神乎其神。但對於那些真正知曉忍者的大人物而言,所謂忍者不過就是些接受豪門、大名僱傭的武者而已。其中上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