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已然是耽誤了醫治的功夫,哪怕是痊癒之後,一雙眼睛怕也得是廢了大半,隔著十來步能瞧見個人影都算是命中造化了。。。。。。
慢慢走到了左之助勝政的臥室門前,菊社管事伸手輕輕敲了敲虛掩著的房門,壓著嗓門朝門裡面低叫道:“掌櫃的,總號有信到!”
幾乎是在菊社管事話音剛落時,屋內已然傳來了左之助勝政那帶著幾分驚惶意味的答應聲:“總號有信?進來!”
輕輕答應一聲,菊社管事伸手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走進屋內,返身扣上了房門上的門栓之後,這才快步走到了左之助勝政床邊,朝著半靠在床頭、眼睛上還蒙著藥膏、紗布的左之助勝政用日語說道:“閣下,總號的信。。。。。。。我念給您聽?”
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左之助勝政長長地吁了口氣,同樣用日語回應道:“還能有別的辦法嗎?我的眼睛。。。。。。總號的信裡說了什麼?”
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菊社管事輕輕展開了早已經在手心裡攥著的小紙條,低沉著嗓門念道:“暫時中止菊社一切活動,命令左之助勝政立刻返回奉天述職!”
身子猛地一掙,左之助勝政幾乎要從床上跳了起來,急促地尋著菊社管事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乾澀著喉嚨,菊社管事無可奈何地朝著左之助勝政應道:“閣下。總號的命令是——暫時中止菊社一切活動,命令左之助勝政立刻返回奉天述職!”
就像是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貓一般,左之助勝政幾乎是尖叫著從床上跳了起來:“怎麼會有這樣的命令?!菊社在北平城裡紮下根來,花費了多少氣力?!總號怎麼會這樣的草率。。。。。。命令我立刻返回奉天,那就意味著我在菊社中以往的努力將要前功盡棄!我們還有許多事情正在籌劃中,還有許多的。。。。。。。”
看著左之助勝政那張牙舞爪的模樣,菊社管事嘆息著扶住了左之助勝政的胳膊,半拉半扶地讓左之助勝政重新坐回了床鋪上:“閣下,這恐怕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請您想一想。在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的確出現了不少的紕漏,這一定是會讓總號產生不滿情緒的。再加上眼下的北平城中,我們已經是被所有人盯著的活靶子,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像是以前那樣隱秘了!”
掙扎著甩開了菊社管事扶在自己胳膊上的巴掌,左之助勝政尖聲叫道:“不就是因為前幾天的那場伏擊嗎?那又能怎麼樣?只要花錢去堵住那些當官的中國人的嘴巴,用不了多長時間,就不會有人記得。。。。。。”
儘管明知道左之助勝政壓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可菊社管事卻依舊是用力搖了搖頭:“不會那麼簡單的!閣下,即使是那些平日裡愛貪小便宜的中國人。這幾天也都不再光顧我們的商鋪!在街頭巷尾的傳聞中,菊社已經和鐵槍綹子的那些傢伙劃上了等號!哪怕我們花再多的錢去收買那些官員,恐怕那些官員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對我們進行袒護了!閣下。。。。。。。請容許我冒昧的說出我對總號命令的理解,可以嗎?”
似乎是在一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左之助勝政微微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菊社管事轉過了腦袋,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我。。。。。。什麼時候動身?”
嘆息一聲。菊社管事抓過了左之助勝政的一隻巴掌,把那張寫著菊機關命令的小紙條塞到了左之助勝政的巴掌裡:“明天一早,會有專人陪同您前往奉天!”
“那麼,接手菊社工作的人,也是明天到達麼?”
“接替您工作的人已經到了。現在正在齊三爺的陪同下,與北平市政府的一些官員見面!閣下。。。。。。。為了大局作出犧牲,雖說是不得已的事情,可也是您無上的榮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