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胡師叔寫的歌謠!”
似乎是為了證明九猴兒所言不虛,從前邊小巷子裡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幾個孩子,邊跑邊用稚嫩的童音大聲唱著一段歌謠:“開封府裡包龍圖,不如京城段爺高!日斷陽來夜斷陰,內安京師外安田。鐵槍綹子坐了蠟,拍花蟊賊滅滿門。萬民稱頌青天在,從此人間享太平!”
滿意地點了點頭,嚴旭伸手一拉九猴兒的胳膊。低聲朝著九猴兒說道:“那些個珠市口兒大街上遭了火災的老街坊、還有那幾家商會要用的玩意呢?都備得了麼?”
依舊是重重一點頭,九猴兒飛快地朝著嚴旭應道:“大早上的就包圓了四九城裡八家做匾額的鋪子,都是給足了價錢再加三成,當家師傅和鋪面掌櫃的全都拍了胸脯子,最晚晌午飯檔口一準兒能拿著東西!”
長長吁了口氣,嚴旭像是累急了的力巴驟然鬆懈下來時一般,渾身拿捏著的那股子寸勁在一瞬間鬆懈下來:“得了,咱們能捯飭出來的場面、物件已然齊備,剩下的。。。。。。。就得瞧胡爺的本事了!”
幾乎就是在嚴旭唸叨著胡千里的檔口。那薑黃水塗了臉、捎帶著還在下巴上沾了幾縷鬍鬚的胡千里穿著一身精緻南綢面兒、翻毛領子的長衫,扎著一條掛著小八件玩意的玉圍腰,腦袋上還扣著一頂鑲嵌著翡翠帽正的瓜皮帽,已然從圍在了廢園子周遭的人群中,擠到了拉開人牆擋在廢園子前的巡警面前,悶著嗓門朝面前一個被人群擠得滿臉大汗的巡警說道:“勞駕您稟告段爺一聲,就說外邊有故人來訪!”
大口喘著粗氣,那早叫洶湧人群擠得滿頭大汗的巡警很是沒好氣地打量了胡千里一眼,扯著嗓門朝胡千里吆喝道:“都這檔口了還來攀親戚,您橫是不覺著晚了點兒?明白話告訴您。這會兒甭說是故人來訪。估摸著就是段爺親爹駕到,段爺怕也是沒功夫搭理了。。。。。。”
伸手從懷裡摸出來幾塊大洋,胡千里不由分說地將那幾塊大洋塞到了眼面前那巡警衣兜裡:“這位爺,既然您說段爺這會兒不方便,那煩勞您給段爺捎句話——此事已難善了,莫如順水推舟!留得釣鯉金鉤在,不愁難覓五洋鰲!這話您要是給段爺帶到了。估摸著您今兒還能得著一份賞錢。可要是您不捎這句話。。。。。。。這位爺,切莫自誤!慎之!慎之!”
也都不搭理那巡警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胡千里慢悠悠轉過了身子,拿捏著火正門裡趟泥步的小功架,如同閒庭信步般從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輕飄飄擠了出去。
摸了摸懷裡頭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好幾塊大洋,那巡警傻愣愣地看著胡千里的背影,老半天方才扭頭朝著身邊的同伴叫道:“我說哥兒幾個,你們受累先盯著點兒。我這兒去趟茅房。。。。。。。”
顧不上仔細去聽身邊那些同樣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的巡警說了些什麼,那剛得著了幾塊大洋好處的巡警扭頭跑了個一溜煙兒。兔子般地撞到了廢園子兀自大眼瞪小眼的段爺與賽秦瓊身邊,直著脖子朝橫眉立目的段爺叫道:“段爺,段爺。。。。。。。外頭有人給您遞個話兒。。。。。。。。”
斜著眼睛看了看被身邊幾個親信碎催擋住的巡警,段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朝著那跑得氣喘吁吁的巡警揚聲罵道:“你臉上長著的那是屁眼不是?這檔口找爺攀親戚、認朋友的,能有一個正經好人?不是他媽北平市政府裡面想來趁熱打秋風的官兒,就得是那些個拿錢寫稿子的報社記者!我說你他媽是得了人家多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