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著往ri裡的例份錢,疤爺給翻一番,叫他們好好給我賣了這把子氣力!”
點頭哈腰地接應著疤爺的話頭,一個碎催屁顛屁顛地湊到了疤爺的身側:“疤爺,這牛馬市裡逢初一、十五才是大集面,頭天晚上也才會讓那些個淨街的苦力多少把場面給拾掇乾淨些。可今兒這ri子口兒不對吧?”
抬腳把那湊到了自己身邊的碎催踹了個趔趄,疤爺擰著眉頭低聲喝道:“平ri裡抽大煙、逛暗門子,你倒是比誰都機靈,可真碰上些正經點兒的事情,你那腦袋就是個擺設——新、老火正門雙龍對賭的鬥牛場面,ri子口兒可不就是明兒一早?!”
雖說捱了疤爺重重一腳,但那碎催臉上的諂笑卻是絲毫沒變,再次湊到了大步前行的疤爺面前:“疤爺,這您可就冤枉我了!就那雙龍對賭的場面,四九城裡哪路走場面的人物,不都得掏光了腰子裡那幾個體己玩一把,哪還能記錯了這大事的ri子口兒?只不過他們在牛馬市裡嘬場面對賭,倒是礙著咱們什麼事兒了?還得您費心思去替他們收拾場面?”
朝著前面街口上十來個拿架子車推著木料、傢什朝牛馬市走的匠作行師傅一努嘴,疤爺低聲朝那滿臉諂笑的碎催人物喝道:“就這雙龍對賭的場面,四九城裡黑白兩道的人物可是全驚動了!巡jing局裡段爺發了話,也甭管黑白兩道、五行八作,都得在這雙龍對賭的場面裡出一把子氣力。明兒天亮的時候,要是誰家平ri裡管著的吃飯差事出了漏子甭瞅著四九城裡地面大,估摸著ri後也就沒了站腳的地方了!”
打眼瞧著匠作行裡幾位把頭全都跟在架子車旁朝牛馬市的方向走著,那跟在疤爺身邊的碎催頓時一縮脖子:“好傢伙,匠作行裡四大把頭全都到齊,連過年的時候就打算金盆洗手的老輩子人物都出頭了,這雙龍對賭的場面,ri後可也得算是四九城裡出挑兒的故事了!疤爺您放心,我這就去cāo辦,絕誤不了一點兒!”
眼瞅著身邊領著的幾個碎催腳後跟打著屁股墩的四散奔忙起來,方才還把事情說得邪乎異常的疤爺卻是一點也不著急地踱開了四方步,順著一條偏街衚衕走到了個背靜的小院前頭。
抬眼看了看那小院門前掛著的兩盞桑皮紙燈籠,再聞聞隱約從門縫裡飄散出來的菜餚芳香,疤爺伸手推開了虛掩著的院門,自顧自地朝著並不算是太大的院落中走去。
要論著院子裡的場面,左右也不過就是四九城裡見慣了的家常四合院的模樣,頂多不過是收拾得乾淨利落幾分,尋常的窗戶紙也都換成了玻璃窗,瞅著算是個中不溜人家住家的做派。
可再仔細一打量,卻又能從那比尋常人家大了不少的伙房裡看出些端倪——尋常人家十來口子人吃飯,左不過也就是兩眼灶上座著大鐵鍋,捎帶著在鐵鍋旁邊壘出來個四平八穩的三寸爐口,也好擱上個白鐵皮的水壺燒水喝茶。
可這戶人家的伙房卻是鑿穿了半面牆,一字排開的八口灶眼上頭全都是jing致的小炒鍋,捎帶著還有兩口大眼灶上擱著籠屜,熱騰騰蒸汽繚繞地收拾著吃食。
灶房外面的院子裡,兩口紅泥青磚盤出來的老掛爐裡燃著的都是楓樹柴燒成的木炭,文火慢烤地伺候著一隻靠ru豬和兩隻肚子裡塞滿了鵪鶉的大鵝。
估摸著是有人瞅見了推門而入的疤爺,從院門旁的小屋子裡迎出來個四十來歲的老媽子,斜著身子朝著疤爺福了一禮,這才低沉著一口菸酒嗓朝正在四下打量著院子裡情形的疤爺笑道:“這位爺,您來這兒是訪哪位朋友?”
從披在身上的棉袍口袋裡摸出個二指寬的催駕帖子,疤爺抬手把那紙片子在那老媽子眼前一晃:“八小鍋,是這地界麼?”
再次朝著疤爺福了一禮,那老媽子低眉順眼地應道:“那您就是疤爺?屋裡那位客人等您好半天了,只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