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相有豹很是好奇地朝著謝門神問道:“謝師叔,您怎麼就知道今兒晚上到地頭那批大牲口就是一家子的買賣?”
一拉相有豹的胳膊,謝門神領著相有豹朝前走了快有一里地遠近,這才朝這個搭在路邊不遠處的草蓆棚子一努嘴:“瞧見那坐在草蓆棚子裡喝茶的人物沒?”
只朝著謝門神指點的那正坐在草蓆棚子裡喝茶的人物掃了一眼,相有豹頓時瞧出來些很是透著古怪的地方。
就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尋常人身上多穿兩件。倒也是尋常事情。可那坐在草蓆棚子裡喝茶的人物身上,卻足足穿著好幾層光板皮襖,腰上頭和袖口、領口的地方,更是拿著寬毛巾給仔仔細細包裹起來。一點都不會漏風!
再瞧那人光禿禿的腦袋和臉上,差不離塗了有一指頭厚的一層羊油,沾灰染土的都成了個頭盔模樣的玩意。腳底下穿著的鞋子也挺有講究——兩層的翻毛大靴子底下還鑲著七八個半寸來長的鐵齒,眼瞅著就是在雪地上行走、防滑時菜用得上的玩意!
就瞅那人戴著大厚手套的兩隻巴掌捧著茶碗打顫的模樣,差不離就能明白那人是長途跋涉、早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但卻偏偏不卸下身上那些瞧著就累贅的行頭?
估摸著相有豹已然把草蓆棚子裡坐著喝茶的那人模樣瞧了個明白、心裡頭也都存著幾分疑惑,謝門神這才壓著嗓門朝相有豹說道:“駝行規矩,從來都是尾馬不宿、頭馬不飲,講究的就是個同甘共苦,這才能讓大夥兒齊心走下來這上千裡的路程。就你瞧見的這個,是駝行裡頭前出瞭哨、報信的人物。只要瞧見這報信、瞭哨的人物露面,那不出倆時辰,大隊人馬肯定就能跟著過來!這草蓆棚子裡就坐著這麼一位瞭哨的主兒,那這買賣也就指定是一家子的。要不然……就為了搶先過來定下那牲口圈、招攬懂伺候大牲口的幫手,有時候人腦子都能打出來狗腦子!”
話剛說完,在路邊一家大敞開門臉的朝天伙房裡,打扮得像是個駝行碎催般的九猴兒已然朝著相有豹與謝門神迎了過來,劈頭朝著相有豹與謝門神叫道:“謝師叔、師兄,我二叔方才打聽出來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有大隊的駝行回來。眼下我二叔就在那朝天伙房裡等著您二位,咱們趕緊墊巴了肚子,晚上也好辦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問道於盲
夜靜更深,四九城裡的寒風肆虐著朝每個能顯擺自己威風的地界亂撞。高門大戶的找不著能顯擺的主兒,那就朝著窮門小戶裡玩命的折騰!
四九城中窮門小戶,一家只有一床被窩的都屢見不鮮,燒炕的柴草煤炭更是休想,也就只能靠著做飯時存下來的那點熱乎勁趕緊的蜷到被窩裡,一邊叫那穿堂入室的寒風吹得瑟瑟發抖,一邊牙關打顫地瞪著雙眼渴盼天明
有了個屋頂張蓋的人家尚且如此,那四九城街面上無處棲身的花子、流民,大冬天裡每夜都要過鬼門關!
扯幾把麥草塞破襖裡禦寒,鑽一堆沙土中勉強擋風,攏堆兒湊七八個人抱在一起,彼此藉著對方身上那丁點心頭熱氣掙命!天亮時候一瞧,也就人堆兒裡頭剩一個勉強活命,其他全成凍僵倒臥!
可也就在這要命般酷寒的天氣裡頭,四九城漆黑的小巷子裡卻是走著兩個身穿皮襖、頭戴棉帽、腳底下還踩著一雙翻毛厚靴子的男人,全然不顧寒風肆虐,腳底下全都是踱著四方步的做派,瞧著倒像是戲臺子上白臉曹cāo出了臺口時的模樣。
估摸著是天黑瞧不見道兒、腳底下踩著了個凍僵在街心的倒臥,走在前頭半步的那年輕男人嫌惡地冷哼一聲,半側著身子朝跟在自己身邊亦步亦趨的老年男子低聲叫道:“齊君,我有個問題,一直都沒有想明白,希望你能給我解答?”
微微垂著頭,那老年男人恭順地低聲應道:“左爺,您吩咐?”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