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了全身氣力,一頭朝著身邊一處買零嘴吃食的攤子上撞了過去
遠遠地瞧著小寶子一腦袋撞得那零嘴吃食攤子人仰馬翻,再看著個身穿長衫、腦袋上還扣著頂禮帽的中年人攙扶起了小寶子、給那吃食攤子的小掌櫃賠了幾個錢之後拉著小寶子朝著人堆裡鑽,留在街面上替小寶子望風的另外兩個小徒弟頓時一蹦老高!
老早就知道天橋地界上有拍花子的,可沒想到今兒還真見著了,居然還就把手伸到了自己的同門師兄弟身上?!
都不用商量,兩個望風的小徒弟一個撒腿朝著那拽著小寶子朝人堆裡鑽的中年人追了過去,另一個扭頭就朝著街邊不遠處九猴兒待著的茶館衝了過去!
說來也巧,九猴兒剛好從茶館裡頭溜達出來,好懸就叫那報信的小兄弟一腦袋撞在了懷裡。三言兩語的問清了原委,九猴兒也是拔腿就朝著報信的小兄弟指點的方向追了下去,頭也不會地朝著那報信的小兄弟撂下了一句話:“趕緊去尋相師哥!”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當年故事
領著倆打扮成碎催的小徒弟,金善喜熟門熟路地在人堆裡左衝右突,橫著肥碩的身板硬生生開出來一條肉衚衕,徑直奔著天橋街邊一家掛著藍布門簾的小雜貨鋪撞了進去。
朝著早二十年說,金善喜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一苦命丫頭,只記得是跟著個老頭從關外一路要飯朝著南邊走,直到進了這天子腳下四九城中,那領著自己一路要飯的老頭兒也就拿著自己在一家半紅不黑的書寓裡換了兩個大洋,從此倆人就再沒打過照面。
再朝著長大了些說,那書寓的老鴇子話裡話外的也就漏過些風聲,說自己是高麗人,卻只知道是姓金,叫啥名兒倒是沒人知道。那賣了自己的老頭兒也不是自己什麼親戚,只不過是個把自己從死人懷裡撿起來的過路客而已。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從打有了點記性就在書寓裡頭長大的金善喜耳濡目染,朝著好了說,那還多少算是認識幾個字兒、彈得兩手琴。可朝著壞了說,什麼逢迎拍馬、偷奸耍滑,笑裡藏刀、翻臉無情,五行八作的正經手藝一樣不會,旁門左道里的邪行路數倒是樣樣皆通!
等到了長成十四五歲的年紀,書寓里老鴇子眼瞅著金善喜身子骨也算是長開了些,也就替金善喜取了這麼個帶著高麗味兒的花名,在書寓外頭挑起了花旗招攬恩客
雖說只是間半紅不黑的書寓,金善喜的姿色也著實算不上國色天香,但四九城裡喜歡尋花問柳的恩客從來都好個新鮮。只一看哪家書寓門前挑了花旗、有新姑娘待價而沽,那些個捨得花錢買樂子的恩客頓時蜂擁而至,著實是讓那家書寓熱鬧了小兩年,也叫金善喜著實過了幾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坦日子!
可花無百日紅,再加上高麗人年紀小的時候還能勉強瞧上兩眼,等得年歲一大,那張大餅子臉和那勒都勒不緊的腰身,怎麼瞧都覺著讓人肚子裡撐得慌,鬧到了後來倒是出了個書寓行裡的稀奇事兒——一上門尋歡的恩客見了金善喜,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嘴碎,居然就搖頭晃腦地念出來一段順口溜——面如明月、滿缸,腰似楊柳、倒拔,金蓮七寸、橫量,貌若天仙、悟能!
有了這麼個順口溜揚名立萬,金善喜在書寓裡可就真叫一個跟頭從雲彩上掉進了爛泥塘!除了有些個上門尋歡的爺們沒事招呼著金善喜出來打趣陰損的過過嘴癮之外,再沒人點金善喜的牌子!
眼瞅著金善喜再也給書寓裡掙不來錢,原來還拿著金善喜當成個搖錢樹的書寓老鴇子登時就沒了好臉。原本給金善喜住著的獨屋自然換給了能替書寓掙錢的姑娘住著,平時伺候著的丫鬟碎催也都不見了人影!
估摸著是金善喜腦子裡頭一下子沒能擰過來這股勁,自己個還老拿著自己當個書寓裡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