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荷姐懂洋人治病的路數,小寶子那時候得了急病,就是瑛荷姐給打了幾支洋人的針藥給治好的!”
“說不準,瑛荷姐還真能有招兒?”
瞪著雙哭得迷迷濛濛的眼睛,納九爺禁不住吊著嗓門吼道:“那你們不早說?!還不麻溜兒跟上幾個人,陪著九猴兒催駕去?!”
眼瞅著另外幾個小徒弟跟著九猴兒衝出門去,納蘭一邊攙扶著癱坐在地上的納九爺站起了身子,一邊朝著旁邊伺候著的兩個小徒弟問道:“那個瑛荷就是你們相師兄在外面收的妹子不是?”
儘管渾身上下早沒了一點氣力,可被納蘭攙扶著坐到了椅子上的納九爺卻是伸手在納蘭胳膊上用力捏了一把,這才扭頭朝著旁邊伺候的兩個小徒弟說道:“趕緊上後面灶房瞧瞧去,幫著燒點水,沒準一會兒大夫來了能用得上!”
瞧著兩個小徒弟領命而去,納九爺這
才拿著自己衣袖擦了擦眼睛,扭頭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納蘭低聲說道:“我這可真是急糊塗了,估摸著嚴爺也差不離忘了這茬兒——上回嚴爺上咱們堂口裡走響鈴籌錢,為的就是讓這位夏侯瑛荷姑娘能有錢買洋藥治傷救人!聽嚴爺話裡頭的意思琢磨著這位夏侯瑛荷姑娘要是不懂醫、藥,那共”
嘎然止住了話頭,納九爺小心翼翼地朝著周遭掃了幾眼,這才愈發壓低了嗓門說道:“那**堂口裡,能把這麼要緊的事兒,就這麼交給個空子來辦?我琢磨著,那位夏侯瑛荷姑娘明面上開著的瑛荷苑是個拾掇花草、整治貓狗的地界,可骨子裡指定能治人的毛病!就你謝師叔家嬸子,不也是叫她幾支洋人的針藥給打肉裡頭,病也就慢慢見好了麼?”
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淚花,納蘭頓時也來了點精神:“那照著這麼說我師哥真還能有救!?那這洋人治病的法子,有什麼要準備的?我這就先準備著去?”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這輩子也就沒見過洋人治病的路數啊”
也就是說話的功夫,火正門堂口大門前已經停下了一輛黃包車。跟在黃包車旁邊的九猴兒一邊急三火四地攙著抱著個醫藥箱的夏侯瑛荷下車,一邊從兜裡抓了把大子兒,一股腦扔到了車座上。衝著那跑得滿頭大汗的車伕叫道:“您還得在這兒等著,沒準一會兒還得讓您跑一趟!您放心,車錢保管虧不了您!”
拉扯著夏侯瑛荷進了火正門大堂,九猴兒也顧不上旁的,只是衝著納九爺尖聲叫道:“掌門,這就是我瑛荷姐!這會兒沒工夫跟您多說,我們先瞧瞧納師哥去!”
被九猴兒拽著胳膊,夏侯瑛荷也只能朝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的納九爺微微一點頭,也就跟著九猴兒奔了二進院子。
天色已然全黑,相有豹躺著的那間屋子裡也早拉著了電燈。再加上九猴兒忙不迭叫人再點上了幾盞油燈,頓時把屋子裡照得通明透亮。
也顧不上旁的避諱,夏侯瑛荷朝著炕沿上一坐,伸手就揭開了蓋在相有豹傷口上的白布。直朝著那已然爛得泛了腥臭味道的傷口瞧了一眼,夏侯瑛荷頓時緊鎖了眉頭,拽過隨身帶來的醫藥箱,從醫藥箱裡取出來個棉籤,沾著相有豹傷口上不斷泛出來的膿液,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個裝著藥水的透明小瓶子裡!
把那小瓶子舉到了眼前,夏侯瑛荷輕輕搖晃著那小瓶子,就著燈光盯著那小瓶子裡透明的藥水慢慢地泛了赤紅的顏色,嘴裡卻是朝著站在自己身邊、跑得滿頭大汗的九猴兒吩咐道:“九猴兒,趕緊再跑一趟瑛荷苑!我裡屋藥架子後面有個暗格,把那裡頭的藥全都拿來!”
答應一聲,九猴兒扭頭就朝著屋外衝了過去,好懸一頭撞在想要跟過來瞧個究竟的納九爺懷裡!
像是也聽見了夏侯瑛荷的吩咐,納九爺一邊讓九猴兒趕緊照著夏侯瑛荷的吩咐去辦,一邊卻是走進了屋裡,朝著夏侯瑛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