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倆嘴快的,更是咬牙切齒地低喝起來:“嘿……感情你小子這是上門來趕著嘬死不是?”
“怒爺,今兒就把這小子留這兒吧!天黑了再朝城牆外邊一扔,保管幹淨利索!”
像是沒瞧見那幾個伸手在後腰上面摸傢什的長隨,相有豹只是盯著臉色陰晴不定的怒爺說道:“要說怒爺您這小十年裡玩鬧似的弄回來那些個天落鴿子,品相真就比您那鴿樓裡頭養著的鴿子強?您要是真只是好伺候玩意兒,那就憑著怒爺您這會兒的身家,四九城裡還真沒您買不來的鴿子,您又何必擔驚受怕的練那些個活兒?說了歸齊,您還就是這些年一路偷順了手,要的就是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意思!怒爺,擱著您自己說……您這是嘬麼?”
抬手阻住了身邊那些個剛把傢什掏出來的長隨,怒爺猛地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大笑著朝相有豹叫道:“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的這些人物,要論起懂我這點小心思的,相爺您是頭一份!得了,就看在相爺您能瞧明白我這賤脾氣的份兒上,您這活兒我接應了!說吧,地方在哪兒?”
“多謝怒爺!地方離著您還真不遠,估摸著您也是應了燈下黑的路數,這才沒留神身邊左近這些動靜!朝南過去三條街,菊社的買賣,怒爺該是知道地兒?”(未完待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分寸拿捏
手裡捏著倆文盤了小十年的核桃,身邊還戳著幾個當年收天落鴿子打天下時候就領在身邊的長隨,靠身邊的八仙桌暗格裡頭還擱著一把早兩年買來防身的勃朗寧小手槍,怒爺一雙丹鳳眼在客廳裡掃視一遍場面架勢,心裡頭又多添了幾分底氣!
擱在早年間收天落鴿子的年月,四九城裡場面上耍橫混鬧的人物早見過了無數,小攮子頂心口、火藥槍戳腦門的路數也經歷過幾回,早把怒爺半口丹田氣、七分慫人膽練得爐火純青。雖說如今早已經收山榮養、吃了正行錢糧,可真要是有啥混不吝的場面,怒爺自問也還能拿得起、放得下,手掌反覆間談笑定乾坤。
眼瞅著穿著個破爛棉袍、扣著頂半舊棉帽的相有豹與領著同樣打扮的九猴兒走進了客廳中,怒爺倒也沒著急開口,卻是挑著丹鳳眼朝身邊長隨使了個眼色,手裡捏弄著的兩顆核桃也慢悠悠地轉動起來。
跟在怒爺身邊二十年,那幾個長隨早已經把怒爺的脾味心性懂了個通透。只一瞧見怒爺使那眼色,一個生得比怒爺身板都要寬了三成的長隨頓時拿出了當年的混混做派,吊著嗓門朝相有豹吆喝道:“嘿讓你進來了麼?討吃要飯都不知道個規矩不是?麻溜兒門口蹲著去,等爺啥時候叫你了,你再給爺唱一段兒蓮花落!要能唱好了,爺興許抬手賞你幾個,要是唱不好。哪兒來的滾哪兒去,還真別髒了爺的地面兒!”
耳聽著同伴開口挑事兒。其他幾個站在怒爺身邊的長隨也全都瞪圓了眼睛、憋足了架勢,就等著相有豹和九猴兒一開口,那也就能借著這話趕話的機會盤道問底,捎帶手的還能給人個下馬威!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才一聽見那長隨夾槍帶棒挑事兒的話頭,相有豹立馬伸手拽住了九猴兒的胳膊,扭頭便走到了客廳外的門廊下邊,真就像是倆叫花子似的席地坐了下來。有模有樣地把手伸進了棉袍裡撓起了癢癢!
估摸著是擱在四九城裡廝混了二十年,各路場面也都經多見慣,卻是頭回撞見相有豹這做派的人物,肚子裡憋了一筐盤道問底、擠兌人話頭的長隨頓時覺著像是用盡全力的一拳砸在了棉花堆兒裡頭,一點響動都聽不見且先不論,卻好懸都沒閃了自己胳膊?
彼此間對望一眼,幾個長隨中嘴頭子最利索的頓時挑著嗓門嚷嚷起來:“嗬奔這兒來耍混不吝不是?可著四九城裡掃聽掃聽。這地界是你能耍單兒充楞的地方麼?麻溜兒的,趁著爺今兒心裡痛快,有話趕緊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