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不好意思地朝朝著謝門神訕笑著,董二把個鐵皮水壺擱在了半明不暗的灶頭上,搓著巴掌坐到了謝門神對面的椅子上:“謝爺,我可是真沒想到您能上我這兒來!這要是論起來,咱們得是有好幾年沒見著了吧?”
坦然地一笑,謝門神介面應道:“董二爺,這話可就得兩說了!咱們人是沒見著面。可有來有往的故事,倒是有好幾年?”
連連擺著手,董二很有些尷尬地說道:“謝爺,您就甭埋汰我了!就我乾的這行,我自己心裡頭知道,挺不招人待見的。朝著您家裡頭送東西的時候。我還真算是冒失了!可要是不這麼幹,我可也真不知道我還能幹點啥?再把話說回來,您不也沒少照應我不是?您瞅瞅我腿上這雙毛筒子,這就是用您給我的鼬皮子做出來的。大冬天的有了這麼一副玩意,可是管了大用了!”
瞅了瞅董二膝頭上那副用鼬皮子做的毛筒子,謝門神也是擺手笑道:“得了,過去的事兒,咱倆誰也都不提了!”
嘿嘿乾笑了幾聲,董二卻是開口問道:“謝爺。我後來再去您家的時候,可是瞧見您家裡頭換了住著的人?您知道,幹我這行的。。。。。。我這也沒法跟您家鄰居、街坊打聽您去了哪兒?謝爺,這些年您是。。。。。。。”
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謝門神也不隱瞞:“家裡頭丁口多,我這也沒個能顧住家裡人吃飯的營生。沒奈何之下,只能是變賣了家裡的宅子,在城牆下面住了草棚子。說出來不怕您笑話。就我賣了自己家裡的宅子,可我也沒見著現錢。背地裡還叫人給狠狠坑了一把,好懸一家人就得活活餓死!”
毫不猶豫地,董二將一隻巴掌揣進了自己懷裡:“謝爺,您怎麼不來找我。。。。。。謝爺,我知道我這行不招人待見,您也怕沾染晦氣了給家裡人招災惹難!可這話怎麼說的呢。。。。。。您就自當是病急亂投醫吧!我這兒還存了幾個。。。。。。。”
抬手阻止了董二把懷裡摸出來的幾塊大洋朝著自己遞過來的舉動。謝門神就勢一抱拳:“董二爺仁義,我這兒先謝過您了!不過這事兒已然是過去了,託當年火正門裡師兄弟的福,如今火正門在四九城裡又戳了旗號,我也在火正門堂口裡當個坐館!旁的且還不論。家裡人好歹算是有了個地方住,也有了口飯吃了!”
尷尬地縮回了巴掌,董二也是朝著謝門神一抱拳:“那還是我唐突您了!那。。。。。。您今兒怎麼就想著來我這埋汰地界了?”
略作思忖,謝門神不自覺地壓低了嗓門說道:“董二爺,今兒我是上門來求您來了!您要是覺著我說的這事兒不方便、不合適,您可千萬有話直說——聽說當年您師傅的手裡頭,像是攥著個。。。。。。能化骨的藥方子?”
只一聽謝門神的話頭,董二頓時愣在了當場!
仵作行裡的活兒,見血碰屍首都是家常便飯,而更多的時候還得面對一些個稀奇古怪的場面!
就像是四九城裡早年間出過的幾件奇案——一家子人全都好端端的躺在炕上,可脖子上卻都叫人割開了巴掌長的一條刀口。從刀口流出來的血都把炕上厚厚的褥子給浸透了,但那些被人在脖子上狠狠割了一刀的被害者卻是沒有絲毫的掙扎痕跡?
還有一戶人家,晚飯的時候還被人瞧見在院子裡敞著門吃飯,可第二天早上就聽見那戶人家養著的看家狗在緊閉的院門後狂吠不已。有好事的人扒在牆頭一看,卻發現那一戶人家老小五口人齊嶄嶄地吊在了院子裡搭著的葫蘆架子上,桌子上的晚飯碗碟都還沒收拾,叫那條看家狗撞得在院子裡摔得稀爛。。。。。。。
更有一位梨園行裡出了名的角兒,晚上還在戲園子裡唱出來個滿堂彩、散場了還跟幾位捧角兒的票友去喝了一場宵夜酒,這才一路哼著《挑滑車》的調門回了自己家。等得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