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那剩下的……您是打算自己掏腰?段爺,哪怕您真是自己掏腰墊補了這虧空,日後在四九城裡場面上頭,您再想拍胸脯、說硬話,那可也就是難上加難了吧?”
瞧著段爺連連點頭的模樣,那中年漢方才繼續開口說道:“眼下那位齊家行三爺同樣是不見了人影,這裡頭可就有能說道的地方了!段爺,您不妨這麼琢磨——要是您這會兒有這本事,替四九城裡這幾千號下了賭注的爺們出頭,找著了藏起來的熊爺和那位齊家行三爺討還賭注,這您得是有多大的面?我這兒再多嘴饒您一句——這要是讓您給查出來,今兒這卷堂大散的場面是那新火正門裡頭的人物操持出來的……段爺,這您可就沾不著一點兒掛落了吧?”
端起了放在自己腳邊的酒碗,段爺幾口便將那碗裡的混酒喝了個乾淨,紅著一雙小眼睛朝坐在自己對面的中年漢一抱拳:“這位爺們,我姓段的心裡有數了!還得勞駕您指點,姓熊的那孫,這會兒是在哪兒貓著呢?”
微微搖了搖頭,那中年漢慢地站起了身:“段爺,這我可真不知道!只不過……方才剛進來渾湯鍋場面裡的主顧,瞅著倒全都是一臉煙容的模樣?段爺您寬坐,我這兒先告辭了!”
只一聽這中年漢話音裡的意思,早在四九城場面上混得賊精的段爺立馬心領神會。微微朝著那站起身的中年漢一拱手,段爺也不去瞧那走出了渾湯鍋帳幕的中年漢,悄沒聲地將屁股下頭墊著的半截老城磚挪了個地方,斜眼盯住了那七八個圍在一口大鍋旁邊默不作聲吃著東西的主兒,手裡頭的竹枝筷也是不拘好歹葷素,只管著把湯鍋裡煮著的菜餚夾起來塞到了嘴裡。
食不知味,更兼度日如年,直到段爺都把那湯鍋裡煮著的最後一點菜餚殘渣送進了自己嘴裡,那七八個乾瘦得像是癆病鬼一般的主兒方才吃飽喝足,再用個破瓦罐盛了滿滿一罐剛煮過的折籮,捎帶手的再拿了個缺嘴葫蘆灌了半葫蘆匯三江的混酒,這才扎堆朝著渾湯鍋的帳幕外走去。
忙不迭地站起了身,段爺疾步走到了帳幕旁邊,在聽著外邊的腳步聲已然漸漸模糊的時候,方才把帳幕撩開了一條窄縫,側著身飛快地滑了出去,徑直走到了方才那半截癱坐著的衚衕口陰影旁,費力地伸手從懷裡摸出來一塊大洋朝陰影中扔了過去:“方才那夥人,走的哪條道兒?”
壓根都沒聽見大洋落地的動靜,那半截癱像是已經接住了大洋似的,也不從衚衕口的陰影裡露臉,只是沙啞著嗓門低叫道:“魚有魚路、蝦有蝦路,您這是想問哪路?”
只一聽那半截癱嘴裡的盤道黑話,段爺頓時心頭一凜,抬手又是一塊大洋扔了過去:“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逢山問道、遇水借橋,話過風過,各自方便!”
像是聽著段爺對盤道的黑話也有所瞭解,那壓根就不露面的半截癱這才懶洋洋地開口說道:“兩撥人!一撥人方才朝著南邊衚衕口過去了,後面還綴著一位,手裡頭拿捏著個半大不大的孩!”
胡亂朝著衚衕口的陰影裡一拱手,段爺壓著嗓門低叫道:“爺們,咱們可從沒見過!”
順著那半截癱指點的方向,段爺躡手躡腳地溜進了那條黑暗的衚衕,拿腳尖蹭著地皮慢慢朝前蹚著,生怕踩著、碰著什麼物件發出響動,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藉著從衚衕兩旁院落裡透出來的微微光亮,才走了不到兩條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