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看看小爺手裡這隻蠍子,你就明白小爺能贏到了啥時候?!”
只打眼一看那隻猛地躍出了鬥蠍罐子的鬥蠍,齊三爺捻著下頜短鬚的手猛地一抖,生生地拽斷了兩三根鬍鬚!
全身青紫,且靈動異常,但在躍入鬥蠍盆子裡霸場子之後,卻是立刻貼著鬥蠍盆子邊緣蟄伏下來,甚至兩本該高高豎起的尾部都緊貼著身子,活脫脫就是個。。
就這樣的鬥蠍,顯然是經過了積年鬥蠍玩家的精心調教,非兩三年水磨功夫不成的上等玩意!能伺候出這種鬥蠍的玩家都暫且不論,能讓這樣的玩家把自己精心伺候出來的鬥蠍,賣給一個對鬥蠍這行啥都不懂的。。
這公子哥兒到底是有多大的來頭?
這公子哥兒又得有多少錢去糟蹋?!
耳中聽著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匯聚而成的聲浪,那公子哥兒乜斜著眼睛朝著納九爺與相有豹佔據著的那張鬥蠍桌子瞥去:“不就是七殺蠍麼?一群窮棒子走道撿了狗屎金、趕著熱乎勁兒就朝著自己臉上糊!小爺今兒就把這話放這兒了——小爺這隻七殺蠍是用了九九八十一隻三年蠍堆蠆盆裡養出來、再用點金石伺候成的!今年秋蟲會。。”
話音將落未落之時,半月樓下猛地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伴隨著那嘈雜的吵鬧聲,一個看守在半月樓門前的打行刀手疾步衝上了三樓,站在樓梯口亮開嗓門吆喝道:“有關外來的張家少爺沒有?您家裡頭有人在樓下,說是您家府上有急事!”
詫異地擰起了眉頭,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兒頓時懊喪地嘟囔起來:“這老東西還真是屬狗的。。”
也不搭理自己對面已經重新換過了一名鬥蠍玩家,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兒揚聲朝著那站在樓梯口的打行刀手叫道:“是我們府裡的下人,讓他上來說話!”
眼睛朝著站在人群中的齊三爺看過,在得到了齊三爺點頭認可之後,那打行刀手飛快地衝下了樓梯。不過片刻功夫,一個身穿著南綢馬褂、頭頂帽子上綴著一塊翡翠帽正,連手指頭上都帶著倆碩大珍珠戒指的半老漢子,急三火四地衝上了半月樓的三樓。
也顧不上細細打量周遭人群中對自己投來關注目光的諸人,那半老漢子習慣性地將左手握拳,豎起了大拇指朝著自己右臂的肘部擱去。但在將這動作做出了一半之後,卻又硬生生的將那明顯帶著關外禮儀習慣的動作換成了抱拳作揖。
連著作了兩個羅圈揖,那半老漢子長出了一口氣,徑直擠過了人群,站到了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身邊:。。少爺,我可算是找著您了!老爺都著急上火了,說今兒晚上掌燈時分、回關外的火車開之前要是再找不見您,全家上下伺候您的下人,就得等著老爺行軍法了!”
抿了抿薄薄的嘴唇,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兒倒是絲毫不為所動,反倒是抽出了一根金黃的薺草撩撥著自己剛剛放進鬥蠍盆子裡的那隻鬥蠍:“那就行軍法唄!當年他不就是靠著手狠心黑才站住了腳?一個頭磕在地下的拜把子兄弟都敢下黑手,殺幾個下人算什麼?能嚇得住誰呢?!”
抓耳撓腮帶跺腳,那半老漢子差不離要給那公子哥兒跪下了:。。少爺,您就可憐可憐我們這些個下人吧!不說伺候著您有功勞,您就。。”
不等那半老漢子絮叨完,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兒已經眉毛倒豎地厲聲叱喝道:“你們還敢跟我提功勞?一個轉眼沒留神盯著你們,你們都能把我屋裡的法國香水拿出去賣給窯姐!這些年要不是懶得搭理你們這些個家賊,別說老頭子要朝著你們行軍法,我都能讓大哥崩了你們!”
似乎是話說得急了些,那生得白白淨淨的公子哥話音裡沒了刻意憋出來的沙啞,反倒是露出了少許的女聲!有耳朵尖的玩家仔細一聽,頓時嗤笑出聲:。。今年這秋蟲會可真是邪門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