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納九爺無可奈何地改口說道:“燕來樓,就定在燕來樓,請師大爺小酌幾杯!”
冷哼一聲,馮六爺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子,卻依舊是拿捏著腔調朝著納九爺叫道:“就我一個人吃喝,連個陪著說話的人都沒有?你們倒是真懂伺候長輩!去個人。麻溜兒跑一趟寬袍閣,就說是我的話。讓醉杏姑娘出堂子,可別忘了把樂師班子全都帶上,我還想跟醉杏姑娘票一出《武家坡》!記著把人家出堂子的賞錢先給了,手面大方著點兒,別叫人瞧不起火正門,更別叫人瞧不上我馮六爺!”
打躬作揖地連連答應著,納九爺心疼肉疼地安排著幾個機靈的小徒弟照著馮六爺的話趕緊安排著,這邊卻是朝著相有豹連連使著眼色。
乾咳一聲,相有豹趕緊朝前走了幾步。點頭哈腰地湊到了馮六爺的跟前:“祖師爺爺,您腳下高升,我這兒立馬就伺候著您上燕來樓?”
愛搭不理地瞟了一眼相有豹,馮六爺卻是朝著相有豹微一擺手:“用不著!你祖師爺爺身邊有跟班兒,還真用不上你這粗手笨腳的碎催招呼!”
依舊是點頭哈腰地答應了,相有豹嘴裡奉承話不斷篇地哄著馮六爺出了火正門堂口,卻是飛快地抬手招來了在二進院子門口探頭探腦的九猴兒。指著馮六爺的背影低聲說道:“機靈著點兒,瞧瞧他今兒晚上都跟誰混一塊兒,可別叫他瞧見了!”
瞅著九猴兒躲躲閃閃的跟上了馮六爺,相有豹回身進了火正門大堂。迎著愁眉苦臉的納九爺開口說道:“師叔,這位爺找上門來,是個什麼打算?”
重重地跌坐到了椅子上,納九爺無力地搖了搖頭:“我就為這個犯愁呢——剛過了晌午就來了,茶都喝了兩三壺,火正門裡頭能喘氣的歸了包堆兒都指著鼻子罵了一遍,可就是不露一句實話!拿話試探過,可這位爺就是裝傻充愣的,死活都不吐口!我這兒估摸著。。。。。。來者不善!”
差不離把眉毛擰成了個大疙瘩,相有豹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方才抬頭朝著兀自唉聲嘆氣的納九爺安慰著說道:“師叔,您也甭太著急。左不過這位爺就是為了幾個錢來的,只看數目多少罷了!今晚上燕來樓這頓飯吃完了,估摸著明兒這位爺再來的時候,也就該撂實話了?到時候,咱們見招拆招吧!”
重重地嘆了口氣,納九爺微微點了點頭:“也只能是這麼著了。。。。。。”
經了馮六爺這麼一通折騰,火正門上下老少一大早上的開心感覺都不見了蹤影。除了幾個太小的孩子還傻呵呵的在吃飽了晚飯後在二進院子裡追逐嬉鬧,其他人全都悄沒聲地回了自己屋子裡,壓根都沒人留神相有豹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了二進院子裡的石凳上。
差不離等到了快要半夜的光景,九猴兒總算是從虛掩著的后角門裡鑽進了火正門堂口的宅子裡,迎著在二進院子裡等著自己的相有豹低聲說道:“師哥,我看明白了!今兒下半晌來咱們堂口搗亂的那位爺,在燕來樓裡坐了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假和尚就前後腳的進了他那包間雅座,跟著一塊兒去的還有白傻子!”
眼神一凝,相有豹頓時朝著九猴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九猴兒走進了自己屋子裡,再給九猴兒倒上了一碗熱水:“彆著急,先喝了這碗熱水暖和暖和,再慢慢說說你見著的情形!”
捧著一碗熱水暖著手,九猴兒只是輕輕啜飲了幾口熱水,便是急不可待地朝著相有豹說道:“我瞧得清清楚楚,假和尚先進去的。隔了差不多一根洋人煙卷的功夫,白傻子也進去了!也不知道白傻子是在哪兒淘換了一身新衣裳,還弄了頂帽子扣在腦袋上,帽簷都壓著了眉毛。這要不是以往我常在街面上溜達,我還真不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看了看相有豹那凝神傾聽的模樣,九猴兒很有些得意地朝著相有豹顯擺著:“下午搗亂的那位爺不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