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再來一折子《小封相》聽個意頭,接下來就看各路響器班子的班主手裡頭有多少活兒,全都是趁著人多熱鬧,可著勁兒顯擺出來!
拿著金箔銀線纏出來的簪花籃子也被人從半月樓大廳裡供奉著的香案上請下來了,老冠升裡的太上掌櫃戴著老花鏡親手伺候出來的手藝,金箔貼的蝴蝶吊在只有人頭髮絲粗細的銀線上,顫顫巍巍地在七彩絹花上蹦來跳去,看著就跟活物一般輕巧靈動。
捧著裝著七殺蠍的鬥蠍罐子,納九爺一臉茫然,如同騰雲駕霧般地被一眾鬥蠍玩家簇擁著,雙腳都沒沾地地擁到了半月樓的大廳中。
應著納九爺,半月樓中管事的二掌櫃,還有秋蟲會上鬥蠍判官的掌把子迎面就是一個四海大揖,亮著嗓門朝納九爺吆喝起來:“請蟲王簪花!”
迷迷糊糊的,納九爺僵硬著胳膊將懷裡抱著的鬥蠍罐子放進了那精緻的簪花盆子裡,再由著秋蟲會上鬥蠍判官的掌把子將那簪花盆子帽子般的底座戴到了自己頭上。
頂著流金溢彩的簪花盆子,納九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身後蜂擁著的鬥蠍玩家便將納九爺簇擁著衝出了半月樓。
照著往年秋蟲會的規矩,選出來的蟲王得主都要戴著簪花盆子游一回街,直到在城南五毒廟上香祭過了五毒神,這才算是祭告了天地眾生、各路神明,把這蟲王的頭銜牢牢安在了自己身上。
擠在人縫裡,相有豹差不離都使出了火正門裡秘傳的小身段,好容易才擠到了一臉恍惚的納九爺身邊,悶著嗓門在納九爺耳邊吆喝起來:“師叔,記著咱們那大事!”
迷濛著眼睛,納九爺硬著脖子轉過了腦袋,像是看著陌生人般地看了相有豹好半天,方才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句話:。。贏了?”
伸手在納九爺腰眼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相有豹盯著疼得險些蹦起來的納九爺叫道:“這時候您倒是魔怔了不是?摸摸您腦袋上頂著的那簪花籃子,要不是得了今年的蟲王,這簪花籃子能在您腦袋上頂著?”
如夢初醒一般,納九爺一邊胡亂朝著身邊恭維著自己的鬥蠍玩家拱著手還禮,一邊卻是一臉猶豫地看向了相有豹:。。說那事?”
扎煞開胳膊護著被人群不斷擠撞的納九爺,相有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在家裡頭咱們都商量好了的——能拿下今年秋蟲會的蟲王,那師叔您就出頭重立火正門的字號!”
依舊是一臉的猶豫,納九爺吞吞吐吐地吭哧著說道:。。可火正門裡論功夫。。你師叔還真算不上大拿!真要是重立火正門,那上。。”
信心滿滿地一拍厚實的胸脯,相有豹卻是一臉毫不在乎的模樣:“開店的不怕大肚漢,窯姐兒還怕胭脂客?不就是八大斗獸麼?當年我師傅一年內能調教出來八大斗獸,如今我還真不信我學不成我師傅幹過的那點事!再說了,您可是今年秋蟲會上伺候出蟲王的主兒,蛇蠍鷹犬、猴雞鼠牛這八大斗獸裡,您已經佔了一份頂上香火了!”
踉踉蹌蹌地朝前行走著,納九爺卻還是一個勁地搖頭:“師侄,你再讓師叔琢磨琢磨成不?這雲山霧罩的就得了蟲王,師叔我這。。”
從懷裡摸出了一張油布押票朝著納九爺一晃,相有豹一臉狡黠地朝著納九爺笑道:“師叔,您還琢磨個什麼勁兒?不就是指望著這秋蟲會上滾單押票上能撈幾個大洋,關上門來讓師妹陪著您過幾天清淨日子麼?實話撂給您——就從熊爺打咱家裡走出來、還把龍鞭掛在咱家門框上開始,您可就算是摻和進去了!就算您不想出頭露面,可您想想看,德貝勒、齊三爺,這倆哪個是好對付的主兒?您只要稍一個不忍心,他們緩過這口氣來就能回頭咬死您!”
惶急地盯著相有豹,納九爺狠狠地一拍巴掌:。。你還真是你師傅教出來的徒弟——攢局能把你師叔也給攢進去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