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左手拿起打火機,用右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嘣”地一聲輕響。
“呵呵,這麼多年,應該打不起火老”老曾仔細打量著打火機,我手裡拿著兩個電筒給他照明,他接著說,“這個打火機形狀和功能就和那個評書講的好象是一樣的,而且孔二小姐喜歡的東西,一定會留下刻字,‘令俊’這兩個字的寫法,和我見過她舊居中的遺物是一樣的。”
“問題更多了,”我說,“如果這是那個打火機,為什麼一定要在2007年的5月5日晚上,送到她叔叔手上呢?”
“也許是老輩子的講究或者迷信,是不是這一天是哪個的生辰和忌日?”老曾問小敏。
小敏搖搖頭,什麼也不知道。
“小姐,現在是凌晨三點,也不是晚上,按你家老人的說法,你已經送不到了。”我插嘴道,“我們不要站在這裡說話,下面火鍋館香得我流口水,我們去那裡商量一下吧。老曾,這是你的地盤,你請我們吃火鍋。”
“呵呵,你小子厲害也,自己泡MM請客,還要我這個電燈泡來出錢,請就請嘛,走!”老曾轉身就向塔的出口走去。
小敏說:“好啊,我早就想嚐嚐正宗的重慶火鍋了。”
路過門口的小賣部時,老曾向裡面的短髮中年婦女微微點了一下頭。
金剛塔下的火鍋攤旁邊有一個菜市場的地名引起了我的興趣,“老曾,這裡叫純陽洞?”我問。
“是啊,這裡是上純陽洞的地段”
“純陽洞是典型的道教稱呼,那一定以前有一個道觀吧。”我說。
“純陽洞的地盤就是金剛塔佔了,現在已經沒有了。”老曾選了個位子,招呼小敏坐下。
凌晨雨後的重慶,安靜而潮溼,火鍋攤是唯一熱鬧的地方,還有兩桌計程車司機在小聚。
“老曾,我覺得這事情有點怪,一路上有人給我們引路呢。”我拿出那個膠布條來。
膠布條上,用黑色的筆寫著幾排小字。
上清寺在哪裡(八)
“城頭變幻大王旗,箭樓空留守城兵,上清道人何處尋,登高輕敲打火機”。字條上的字跡清靈,有力。
城頭變幻大王旗,這一句來自魯迅的詩,是為被國民黨搶殺的五個文學青年而作,中學語文課上背過,我不禁念出來:
慣於長夜過春時,挈婦將雛鬢有絲。
夢裡依稀慈母淚,城頭變幻大王旗。
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這首詩寫的年代也應該在30年代初,軍閥混戰最厲害的時候,老曾你看看,這應該是指的哪裡?”我把字條遞給老曾。
“‘城頭變幻大王旗’,在重慶那一定是通遠門了,”老曾開始教小敏燙老肚,不緊不慢地分析著。
“軍閥混戰時期,幾路軍閥爭奪重慶城,都是攻打通遠門,打進來的,就插上自己的旗幟,通遠門周圍的小店主,經常都備著交戰兩方的旗子,每天槍聲一停,就派丘二出門看看通遠門,城門上插的是誰家的旗幟,就把店門口換上一樣的。”
戰亂時期的重慶商人,就那麼堅強而靈活地承受著政局的變幻。
“通遠門經過很多次翻修,最近這一次動得很大啊,那處箭樓應該是指哪裡?”我問。
老曾給我倒了瓶啤酒,說道:“通遠門的箭樓,那可不一般,好多國外的軍事歷史和建築學家都來研究過,所以幾次翻修通遠門,都沒有動那個箭樓的基礎。”
“那個箭樓有什麼特殊性?”小敏跟著問。
“一般箭樓,是在城牆上突出的一個方形的小雕堡,有些也修成半圓形的,但這個箭樓,是菱形的平面,突出在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