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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哄著水鵲坐靠在自己懷中,吹涼了,用瓷勺送藥湯到人嘴邊,提醒人喝藥:“啊——”

水鵲閉著眼睛,崔時信知道他睡醒了,因為那唇用力抿得死緊,明顯是不肯喝藥。

崔三是崔氏么子,自小到大都沒什麼服侍人的經驗,一時間束手無策。

他掐一掐水鵲的臉頰,勉強讓人牙關張開了,從唇縫送藥湯進去。

瓷勺見了底,崔時信鬆一口氣,還沒轉眼的功夫,水鵲吐出藥汁來了。

小臉皺得好像崔三虐待了他。

受了天大的委屈。

黑乎乎的藥汁弄髒了兩個人的衣衫。

甚至崔時信今日穿的衣裳還是先前重陽筵席讓水鵲吐了酒水的。

“你生病了,要喝藥的,”崔時信試圖和小病鬼講道理,“你不喝藥怎麼好呢?來,張嘴,啊——”

死活不肯張嘴,強行喂的又會吐。

崔時信一籌莫展。

再次過來看看情況的杜四娘,笑他,“你竟是半點不懂?嬌兒是要哄著的,這麼苦的藥,你要讓人幹喝嗎?”

崔時信不解:“但是我生病了不也是……?”

“你和人家怎麼比?”杜四娘捻了塊兒桌上瓷碟的雕花蜜餞,上前誘哄道,“乖乖,咱們來吃蜜餞啊。”

水鵲尚有一半清明,聽到後下意識張開嘴,蜜餞果子入口是甜滋滋的,正好掩蓋了先前喝藥的苦味。

杜四娘繼續哄道:“嬌兒真乖,喝口藥湯就吃蜜餞,好不好?”

他在病中,腦子轉得很慢,反應了半晌,明白了。

小幅度地點頭。

杜四娘示意崔時信。

崔時信抓緊機會,餵了水鵲一勺藥湯。

杜四娘遞了蜜餞果子的瓷碟過來,這會兒崔時信是有樣學樣地,捻了塊兒涼果送到水鵲唇邊。

崔三隻見紅洇洇的舌尖一卷。

指尖餘下了一丁點水跡,他看著愣神了好一會兒。

回神的時候,他娘影都沒了。

崔時信在這樣的活動裡得了趣。

哄一鬨小病鬼,喝口藥,吃口糖。

他為了多喂幾次,越到後面,勺裡的藥汁故意舀得很少。

最後還是水鵲迷迷瞪瞪地受不了這折磨,捧著碗一飲而盡。

在吃蜜餞的時候,氣得咬了崔時信的手指。

留下一個白色淺淺的牙印。

崔三怔怔看那牙印子。

多少痴了。

水鵲還在發燒,不能洗澡,免得溫度反覆。

崔時信不想假借他人手,晚上入睡之前,讓隨侍打了盆熱水來,用浸溼的帕巾為水鵲擦了身子。

然後換上乾淨的裡衣褻褲。

他其實偷偷在府中備了好幾件適合水鵲尺碼的褻衣褲。

沒什麼別的意思。

夜裡還要人時刻注意著水鵲的情況。

崔時信於是爬到床帳內,攬著人。

沒別的什麼意思。

水鵲沒清醒,睡得迷糊估計是把他當做了齊二,踹了他一下。

說:“我腳冷……”

聲音軟綿綿的,尾調黏黏糊糊,叫他去床尾捂腳。

他沒反應過來,水鵲還貼過來抱他一下,催促他趕緊去。

床帳內全是小郎君身上甜稠的香氣。

崔時信還是呆呆的。

水鵲小聲抱怨:“你不聽我話了……”

他閉著眼睛,彷彿讓男人親了許多次,極其熟練地尋到對方的嘴巴。

唇瓣覆在上面,方才崔三見到的洇洇紅舌探進來,生澀地主動糾纏。

不消一會兒,好像就累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