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就會上報朝廷,可是這些強盜來無影,去無蹤,朝廷一開始的怒不可遏,也會變得無可奈何,最後不了了之。
官府的人會來清道,收拾殘局,但最多也就是將這些屍體層層疊加,然後付之一炬。
火,似乎看到了火,正蔓延著襲來,瞬間包圍了她,漫天焦味還夾雜著血腥味,充斥著鼻尖、眼睛和嘴,一下子衝到胃中……眼前漸漸發黑。
睜開雙目時,純白床幔映入眼中,這是哪裡?玉清起身,看見紅燭之下,逐溪正伏案而睡。秋夜露重,下榻時順手拿起單衣,披在逐溪的身上,出門而去。
伏案之人,緊閉的雙目,微微顫動,再也無法假寐而眠。
屋外,靜謐的月光,灑在院落,微風拂過,夜涼如水,玉清雙臂環抱。
“醒了?”
玉清尋音望去,正是霍仲庭,斜倚闌干,右手提壺,似在對月邀飲。
白日自己暈倒,如此無用,連逐溪都不如,“那個,我白天,是因為……”難道自己暈倒的原因他會不知,何必再去解釋,“這是哪裡?”
“民宅。”霍仲庭淡道。
知道他不想多說,也不再追問,他既救她,定不會害她,更何況他們早已相識。
“霍大哥,今天謝謝你,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只怕……”現在想起,都覺後怕。
“那些人只是劫財,不會傷你。”
“你怎麼知道,”玉清忽然想起什麼,“霍大哥,你武功不弱,為何要放過他們?”
“你捨不得那些錢財?”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們不過十三人,若真的交手,你必不會輸。”
“你怎麼知道他們只有十三人?”
一句話,問的玉清愣在原地。是的,他們不一定只有十三人,他們定是沒有想到會遇上霍大哥,所以只來了十三人。如若硬拼,霍大哥即便勝了,那些人決絕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多帶人馬捲土重來,到時,別說她的那些嫁妝,就是她和逐溪的性命也是朝不保夕
“他們還會再來嗎?”玉清不解,那些強盜一開始或許並不知道他們所劫車馬是何人所有,但看到羽蓋儀仗,也該知道鸞輿中的人是誰,殺意既起,怎會留有活口?
“我既說了,請他們自便,就會言而有信,他們既然稱我為朋友,也必不會不守信義。”
“可是,我和逐溪還活著。”他們信得過霍大哥,可並不代表也信得過她和逐溪。
“行走江湖,靠的是信義二字。”霍仲庭言語沉靜,信義兩字說的落地有聲,堅定有力。
玉清心中一震,幡然明白,那些強盜放過她和逐溪,並不是信得過她和逐溪,只是完全相信霍大哥,霍大哥不會出賣他們,也不會讓她和逐溪出賣他們。
“霍大哥請放心,白天我和逐溪都嚇暈了,之後的事,全然不知。”
霍仲庭對玉清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含有讚許之色。
“霍大哥,明天……”玉清想知道,明天霍大哥是不會與她們同行。
“我會送你們去朔州。”霍仲庭說道。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去朔州,是了,定是逐溪告訴他的。突然間的無話可說,突然間的安靜沉默,玉清有些不知所措。
玉清微抬雙眸,望向霍仲庭的側面,他還記得她麼?還記得那個為她送藥的小女孩麼?他是不是已經忘記她了。
三年前的一天,她一人去安濟河對面的山上採藥,看到他正坐在一棵樹下,斜倚樹身,身旁放著長劍,再看他臉蒙紫巾,衣角卻缺了一塊。
“霍大哥,你不記得……”玉清猶豫之後,還是想問問他,可是話還未說完,就被霍仲庭打斷了。
“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霍仲庭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