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薄命,殊不知,殘紅比之紅顏更為命薄。”
秀秀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泥塑人兒,呆呆的望著地面。四爺輕聲一笑,“今日是來賞花、品酒、聽曲,不說別的。”
“四哥,怎麼能不說呢,”九爺笑道,目光卻移向玉清,“你方才不是說讓秀秀為六哥紅袖添香麼?現在六嫂在此,你怎麼也得問問六嫂的意思?”
九爺看似無心之語,可是玉清知道高湛是有意為之。不僅她知道,在座的幾位都知道。
眾人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沒想到九爺重提此事,齊齊望向四爺。
“六弟妹不會反對。”四爺斬釘截鐵。
“四哥怎麼知道?”九爺問出眾人的好奇。
“六弟府中姬妾成群,卻相處和睦,你們可知為何?”四爺笑問道,不等八爺和九爺回答,說道,“皆因六弟妹溫良賢淑,寬仁大度,今日之事,六弟妹又怎會反對,即便再有幾個美人,六弟妹都會接受。”
四爺目光直視玉清,他就不信玉清會在眾人面前斷然反對。
玉清淡淡一笑,他終究是不死心,定要將秀秀送進府,不僅如此,還要多塞幾個。
腦中浮現一個碧綠羅裙的女子,有幾次在高演的書房外見到綠色身影——依依莫非是四爺的人?去年的花間亭,四爺將依依送給高演,當時以為是四爺有求於高演,現在看來可能錯了,不是有事相求,而是安插眼線。
朔州王府裡看似隨意自在,可是內院中那些女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高演的目光,若是想將訊息送出王府很難辦到,即便能送出王府,也出不了朔州城。
依依此次並未前來,高演說她是頭疾復發,只是若是四爺的人,無論是真病還是假病,她都應該前來。難道她不是四爺的人,只是擷玉坊的一個歌姬?
若真是如此,四爺為何要處心積慮的將秀秀送進王府,僅僅是為高演紅袖添香麼?
玉清目光掠向四爺——□□皇帝四子,簡平王高浚,“四哥說的是,能有人伺候六爺,是我這個作妻子的福氣,我怎會反對,高興還來不及呢,更何況人多熱鬧。”
四爺目中露出笑意,玉清心中哂笑——笑的未免太早。直直望著四爺,微微笑道,“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人一多,事兒就多,瑣碎小事,粗重雜活總要有人去做,若是真如四哥所說,能多幾個人進府,我當真是求之不得。”
四爺目光凝結,面容微僵,片刻後方才消失。
玉清越過四爺,緩緩走到秀秀面前,抬手撫過秀秀鬢角的長髮。
今年擷玉坊只遣秀秀一人前來花間亭獻藝,沒有奇葩雙開,只有一枝獨秀,“秀秀姑娘姿色絕倫,若是進府,自然不能做那些粗重雜活,即便我同意,六爺也不會同意。”
玉清展顏一笑,溫柔似水,看在秀秀眼裡,卻是水裡藏刀,手心膩出冷汗,“六爺素日裡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府裡萃錦園中的花草大都是六爺令人栽植,有些還是六爺親自栽植。一年四季,花開不斷;除了花草,六爺還喜歡駿馬,馬廄裡單是赤兔就有三匹,六爺常常帶領人馳騁郊外,秀秀姑娘若是進府……”
玉清停頓片刻,看著秀秀眼中閃爍的微弱星光,不覺喟然——她不該有任何希望才對,“倒是可以幫六爺照顧那些花草和駿馬,秀秀姑娘心裡惦著六爺,自然是願意的,是不是?”
秀秀的臉驀地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玉清的目光從她如紙般的臉上掠過,移向四爺,“四哥,弟妹說的可對?”
“方才只是玩笑,弟妹勿要介意,”四爺輕咳掩飾,笑道,“即便我有此意,擷玉坊的劉媽媽也不會放秀秀姑娘離開。”
圍觀中一人說道,“去年,依依姑娘離開後,劉媽媽後悔死了,這次是絕不會讓秀秀姑娘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