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千堯與花百尋可說很順利的出了城。
花千堯坐在馬身上,回頭仰望那巍巍城門,良久,冷笑,晟睿,你的心思可真是夠深,為了不讓我對她出手,才故意將我留到天慕至今日,可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她真能渡過此劫?總有一日,你會哭著來求我,一定,一定。
“駕。”花千堯一抽馬身,馬兒吃痛,四蹄飛揚奮力向前奔去,其身後的花百尋與木怔同樣看了眼那城門。
“皇上竟然沒有派人追來,看來對小姐還是沒有帶著趕盡殺絕之心。”木怔說著話,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呆怔怔的。
花百尋沒有作聲,而是對著身旁數十名黑衣人擺擺手,黑衣人傾數退下,又看了看漸漸散去的濃霧,花百尋方才一抽馬身,與木怔緊跟上花千堯。
……。
烈國聖宮。
縷縷光線自窗戶處射進來,卻也掃不走殿內陰沉冷暗的氣息。
南宮宇眉宇間終於脫了那隨性,也起一擰緊皺,看著依然用內力護住冷言諾肚腹的慕容晟睿,看著他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冷言諾,唇瓣輕動了動,終是道,“我馬上要解除她體內被袖淵封住的那一半內力,可是她必須清醒全力掌控,否則…。”南宮宇頓了頓忽然又道,“或者此刻趁她沉睡,拿掉她肚裡的孩子一切也還…。”
“我要她們兩個人都活著。”慕容晟睿慢慢抬起頭看著南宮宇,語聲極輕極緩,卻似漫過萬水千山深重溝壑,經過深雪堆徹而洗透的音色,“孩子如果沒了,她也不會活,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南宮宇眉峰微擰,“她不醒,我也無能為力。”
慕容晟睿突然鬆開一隻放在冷言諾肚腹上的手,一把扶住其腰身,靠近冷言諾的耳邊,語聲低幽,“你若死了,我從此後見人便挖其心骨,你若死了,我殺了你妹妹你哥哥還有你身邊的寒霜,再滅了南木宸,讓整個南國陷入慌亂,再將那日你未讀出其意的真正南皇遺詔公諸於眾,我讓這天下亂,讓整個天下都為你之死而陪葬,飛鳥盡,良弓藏,敵國謀,謀臣亡,我讓他們全部失落泥端。”
南宮宇怔了怔又呆了呆的看著慕容晟睿。
“你若死了,我會娶三千後宮美人陪我日日笙歌,對著你的畫像指笑盡歌,你若死了,我從此後會生一大堆的孩子,有兒子有女兒,陪我膝下言歡,你若死了,我會毀了璃王府,滅了錦華流芳裡你費心種植而我千辛萬苦移植而來的蘭花,你若死了……”
南宮宇雙肩一動,看著慕容晟睿在冷言諾耳邊低喃,看似舉止狎呢親近,可是卻帶著近而不得生而不捨的情緒,那絲絲流淌在空氣中的微小情華似將他都灌得愁腸百結。
那一字一句當就是他自小認識的慕容晟睿說出來的話,受寒毒所苦近二十年,他未怒,無時無刻不是溫潤雅緻,雅蓋風華,次次寒毒發作也依然那般雲端高陽,子玉無雙,世人不可觸及,方才,他以為已經看到他的低谷,看到他的舍下,可是此刻……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那日城牆之上我看到你的絕決,也已經做好所有準備,我以為你…。我以為…。”慕容晟睿突然聲聲低訴,“可若是再叫我選擇,我還是一如往前不後悔……冷言諾,你知我這般狠心,所以故意這般折磨我的吧,是不是…。”
南宮宇偏了偏頭,掌中內力試著再度行前而去。
冷言諾如一抹遊魂飄蕩在一望無際的天空中,天空中虛無一片,她看不見樹,看不見地,看不見山,也看不見花草漫天的春季,更看不見一張張笑臉,唯一可見的卻是遠方天際一個衣袂鼓盪的墨色背影,那麼熟悉,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裡看見過呢,可是好累呢,都記不起來了。
冷言諾努力向前走,一步一步,極緩的,無意識的,又極快的,然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