憚的師弟忘在了一旁。
在多數年輕弟子的眼中,杜秋陵只不過是出現在修真界之中的眾多流星中的一顆罷了。每一年,在每一個大派之中,都有一兩個這樣的少年英才,雖然十分耀眼,但維持的時間卻很短暫——只在星空中留下一道驚豔的弧線,便匆匆消失在了眼前。
元真山三千里開外,有一座辰月山,孤峰直入雲霄,高達九萬仞,奇險無比。凡間有傳言,站在此山之巔,頭可觸月,手可摘星,可見其高峻。
此山雖荒涼奇寒,但山中靈氣卻頗為濃厚,因而妖獸叢生,便是尋常的修士,也不敢單槍匹馬到此來遊歷修煉。
但從一個月前開始,距離山巔千丈遠的一個偏僻的山洞中便忽然多了一老一少兩個陌生的修士。其中的老者只得一條左腿,但法力卻殊為高強,數頭高階妖獸本想著將二人當作口中餐,沒想到才在這老道人的黑鐵杖下走了兩遭,便被一道驚雷劈得魂飛魄散。
無情地殺滅了幾頭在辰月山上稱王稱霸的高階妖獸後,其餘的低階妖獸便不敢再靠近那個山洞了。
這個老道,自然便是元天真門副門主元桑子了。而那個隨他一起前來的年輕人,正是杜秋陵。
此時,杜秋陵正坐在辰月山的山巔之上,對著茫茫夜空之中的一輪渾圓明月打坐吐息。天地之間的淡淡靈氣從四面聚來,化作螺旋,緩緩捲入了他的口鼻之中,其景十分神奇。
一呼一吸之間,有著沉靜而神秘的韻律,便是那從萬里高空之中射下來的月光,似乎也變成了無形的精靈一般,在那少年的身旁輕輕地起舞起來。
少年的身心已完全開放,神識似是散落在天地萬物之間,無處不有我。而那廣袤無垠的宇宙、無始無終的時空,此時也似是分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之中內一樣,星空融合了肺腑,春夏秋冬在經脈之中轉換,一吐一納,心念靜寂。
冥冥之中,有若隱若現的聲音在腦海及天際響起,如梵音佛唱,如道歌心唱,如清風過月,自然清散,奧義難明。
若是有修士在旁,只需以神識一掃,便會發現這少年其實只得築基巔峰期的境界。但奇怪的是,他的體內卻分明有著雷、魂、火、冰四道主靈脈,每條靈脈之下,卻又如蛛絲般地分出了許多支脈,一直延伸向四體百骸,散失在身體最細微最難以窺測的角落。
身體內部已經凝成靈脈,但這修為卻又明明只得築基期,如此怪異的事情,在修真界之內實屬怪異。
此時,這少年體內的各大靈脈之內靈氣奔湧,在各大竅穴之內流轉生息,便如百川歸海般進入了丹田氣海。
而那丹田氣海之中,卻是隱然出現了一個模糊不定的幻符,毫光淡然,伸縮自如,有如最古老最神秘的道門古篆。
各系靈氣在靈脈之中奔湧如野馬,雖脈息強勁,但卻似是有些亂象。加上他體內共修煉了四大系靈氣,一起湧入丹田之中時,更是紊亂難分。
丹田的外層,便是如同一團混沌不堪的星雲般,混雜著各種不同顏色的靈氣,彼此互相沖撞、融合,當中隱然有電光閃滅。
但這些混雜難分的靈氣一經那神秘古老的幻符的過濾,竟卻似是被重新濃縮、提純了一般,又恢復了顏色鮮麗、精純凝鍊的狀態,彼此涇渭分明,井井有條。
被煉化過的各系靈氣體積大大縮小,如若晶瑩虹絲,美不可言。
如此,渾黃的雷靈氣、深藍的魂靈氣、紅烈的火靈氣、雪白的冰靈氣便不斷地在杜秋陵的奇經八脈內作周天執行,奔流,進入丹田,衝撞,煉化,濃縮,再分流至各大靈脈,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而各系靈氣就在這周天迴圈中不斷地濃縮,愈發的精純渾厚。
從氣息上來判斷,這年輕人的氣息已是到了巔峰狀態,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