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看了,不覺搖頭苦笑,這華家的少爺原來當著這麼受罪,真是何苦來哉?我正感嘆,忽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酒香,接著院外還傳來了一陣豪邁的歌聲。
“知章騎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陽三鬥始朝天,道逢車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興費萬錢,飲如長鯨吸百川,銜杯樂聖稱避賢。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我將目光投了過去。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不修邊福的老頭子,手拎著一大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仰頭唱著杜甫的《飲中八仙歌》,步履蹣跚,眯著似醉非醉的一雙黃睛小眼,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院子裡來。
“哈哈!小少爺,該練功了。呃……”那醉老頭說到一半,便打了個酒嗝,才又接著道,“嘿!小少爺,今天你怎麼這麼勤奮自覺啊?老頭子我還沒來教你,你就先紮起馬步等我了。”
原來這醉老頭子,也是華文武的師傅之一,我看他的身形步法,特別是剛才聽到的歌聲,中氣十足,蒼健有力,好像是個內家高手。看來華府人藏龍臥虎的人還真不少。
“蘇老師傅,您怎麼來了?今天不是該周師父教拳嗎?”肥東連忙上前扶住了看上去像是有點站不穩的醉老頭子。
醉老頭聞言,眯起他的一雙黃睛發小,當他發現坐在一旁的周遠達後,一拍自己的額頭,似乎恍然大悟道,“哎呀!瞧我這記性,又把日子搞錯了。那個……那個肥東啊,今天是初七還是初八啊?”
一旁的周遠達不以為忤地笑道:“蘇翁,你又喝醉了吧?”
醉老頭走到周遠達對面坐下,又喝了一大口酒,一陣痛快地笑道:“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
我又私下問了肥東,得知剛來的這醉老頭名叫蘇七,正是華府的五大供奉之一,武功不知有多高,不過他嗜酒如命,倒是整個華府上下都知道的。
“呵!好個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癲。”
我心中讚歎了一句,頓時起了要上前與這兩個豪傑之輩結交之意,不過想到自己現在是低等下人的身份,立刻放棄了。要是因不受規矩,被踢出府去,可就見不到秋香了,於是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待在一旁。華文武繼續扎著馬步,蘇七和周遠達倒是在旁邊閒聊了起來。
周遠達擰了擰眉道:“蘇翁,我們五人輪流著教二少爺習武,這回華太師出遊回來,要考較二少爺近來年的武功了。你說到野外我們幾個怎麼交待啊?”
蘇七倒是不以為然,自顧喝酒道:“哈哈!那有什麼關係,我們這徒弟資質差,根骨弱,本來就不是練武的好材料。若不能想個好辦法幫他洗精易髓的話,就算是苦練上二三十年,也是白費功夫。這事你我都知道,華夫人也很清楚……只不過是華老太師一心盼著自己的兒子文成武就,空做夢罷了。”
“唉!蘇翁說的也是,我們幾個到華府來給二少你做了掛名的師父,也只不過是求人安身之所。只是受了華夫人之恩,卻要有失華太師所望,心底有些過意不去。”
“呵,不談這些了。對了,前天我在太白樓喝酒,倒是聽人說起,最近江湖上發生了兩件大事。周老弟你想知道嗎?”
“嗨!蘇翁,我們幾人躲到華府來,不就是為了躲開江湖的是非恩怨嗎?你現在還聽那些閒事幹嘛,我可不想聽。”
“這訊息,你肯定想聽的。哈哈!告訴你吧,據說在上個月,開封府召開武林大會……”
蘇七竟忽然講起了關於開封府武林大會之事,我是曾親歷此事,本來當初對武林大會還有點期待,結果去了才知是一場鬧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