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還有一生那麼長遠,不急在這一夜,他可以慢慢來。
等她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蘇昀才輕輕地從後面將她撈入懷,能抱她片刻,守她到天明,便足矣。
第二日敖辛醒來的時候,床榻外側已經空空如也。
他已經起了。
南陽王派了兩個侍女來侍奉敖辛起身洗漱,還特地拿了兩個裹著冰的布團來。
敖辛看著那布團,露出不解的神色。
侍女小心翼翼道:「安陵王出門的時候吩咐,要替王妃敷一下眼。」
結果敖辛在銅鏡前坐下一看,鏡子裡的女子兩眼紅腫得跟水泡子似的。昨晚她恨不得要將這幾年的眼淚全都流盡,當時沒想那麼多,眼下雙眼又幹又澀,若是不冰敷一下,恐怕沒法出去見人。
他起身的時候定是看見自己這副模樣了。
敖辛有些惱,心情也十分氣悶。
兩個侍女見狀,對於昨天的事知道得不多,只聽下人們七嘴八舌地說叨了幾句,幾乎一致認為,昨個敖辛是被那個安陵王給逼婚的。
難怪如此不甘不願,眼睛都給哭腫了。
她們還聽說那安陵王生性殘忍,殺人不眨眼,十分可怕。新王妃在他房裡哭一哭還算輕的,起碼安陵王沒有大開殺戒啊。
思及此,侍女便心生同情,勸敖辛道:「王妃只要順了安陵王的意,安陵王想必還是善解人意的,今日這冰還是安陵王命奴婢們準備的呢。」
敖辛不以為意,也沒有回答。
侍女又安慰道:「安陵王別的不好,最起碼長得很好,王妃嫁他總比嫁給醜的好。」
這南陽王平易近人,他身邊的侍女便隨意了些,因而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麼,在處境不如意的時候,要懂得自我調節。縱使遇到千百個不好,也得挑出一兩個好的來,讓自己心情好一些,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侍女想著這王妃既然與安陵王成了夫妻了,當然得往安陵王好的地方想,才能舒坦些。
正在敷眼的敖辛聽聞此言,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嘴角冷不防抽了抽。
估計整個南陽的人都會覺得,她肯定會過得很慘。
不光如此,昨日蘇昀的軍隊壓城,只怕外界也會有人認為,是他強勢逼婚,才使得蘇敖兩家結為一家的。
只不過外界如何傳言,蘇家和敖家兩家決策者不受影響就是了。
敖辛冰敷過後,眼睛還有些紅,但也消了一大半腫,看起來總算是正常了些。
等到更衣時,敖辛回到床邊,床頭床尾都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自己的東西。
身後侍女不禁詢問:「王妃在找什麼呢?」
敖辛抿唇不答。
她的裹胸布不見了……即使自己知道定是被他給收走了,可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
憑什麼他不準便不準?哪有他這樣霸道的人?
可最後把床榻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只能無可奈何地作罷。
她更衣洗漱畢後,便出了房門,不知她爹的情況如何,便要往威遠侯那處去看看。
院裡有蘇昀的隨從守著,見得敖辛出來,便稟道:「王爺已去營中點兵,等忙完了就會回。但王爺走前吩咐,若是王妃問起,便告知王爺的行程。」
「……」敖辛默了默,道:「我好像並沒有問。」
隨從一絲不苟道:「屬下也是怕王妃會擔心。」
敖辛去到威遠侯那裡,無一例外又見到了樓千吟。
威遠侯的毒是蘇連玦下的,他必不會用輕易好解的毒,這毒十分刁鑽,因而樓千吟處理起來也有些棘手。
好在他可以先保住威遠侯的性命,再一步步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