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推斷?他是因為知道了什麼才突然對她這麼客氣的嗎?!
杜恆澤看著她激動的臉輕笑起來,下意識伸手想撫摸她的臉,卻尷尬地在半路停了手,反握成拳放在桌上,低喃道:“你真的一點也沒有變。生氣的、緊張的、心虛的或者是開心的模樣,我全都記得,每一寸變化都分毫不差,前幾次不過是我被衝昏了頭,你以為真的能騙倒我?”
餘微有些狼狽地低下頭,她太自大了嗎?只得意於她能輕易看穿他的小把戲,卻忘了她在他眼裡也基本上是透明。當年若不是她在電話裡佔得了先機,對自己和對他足夠狠心,怎麼能成功上演那種戲碼。
她思考了會兒,決定以問題回答問題,“你最近突然這麼……友好,也是因為你的那個推斷?”
推斷?他哪裡有什麼推斷!不過用來套她話的幌子。杜恆澤扶額低嘆,她的關注點還是那麼與眾不同,執拗又開始掌控她了。
“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再一次後悔,我們在一起不好嗎?”
餘微猛然抬頭,她等的不就是這一句話?可是……他接著說:“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理智地理清過去,成熟地經營未來,不好嗎?”
餘微哽住,輕聲問:“過去不能就讓它過去嗎?”
她不願意提及過去。
雖然她似乎是受了他母親的脅迫,但嚴格意義上來說,杜媽媽沒有做任何威脅她的事情,是她左思右想後做出的覺得對當時的他們最好的決定。
因此上次杜恆澤說她自以為是她才深受震動,她做決定時何嘗不是和他媽媽一樣,沒有考慮他的心情,沒有問他是否願不願意?哪怕她們的初衷同樣是為他好,但“好”畢竟有太大的相對性,除了他自己,誰能替他決定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
然而不管是何種原因讓他們分手,她都不想再糾纏,最近幾年看多了身邊人的分分合合,更覺得就算當時他們不分手,現在也不一定還在一起,現在這樣……避開了混亂的成長期,以相對成熟的個性來面對彼此,也許是更好更理智的。
杜恆澤看她對這個問題依舊躲躲閃閃,心內有些疑惑,卻仍不動聲色地說:“過去就像一個可能癌變的細胞,不徹底根除,要怎麼過好現在和未來?微微,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我想和你在一起,心無旁騖也問心無愧地在一起,你呢?”
餘微啞口無言,以前在有深入談話時,總是她佔上風的,因為她比他成熟比他考慮周到,而現在……他成了局面的掌控者。她從來不是軟弱的人,卻每每在他面前潰不成軍不堪一擊。她以為她已經足夠自信,卻發現自信只是對這個世界對其他人,面對他時還是心懷忐忑。
愛情……是不是要把所有弱點展示給對方後,才能抱成團一起鑄造一副盔甲共同抵禦外面的世界?
餘微揉揉太陽穴,輕閉上眼,不想直視他坦誠認真的目光,喃喃道:“你讓我想一想……杜恆澤,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只要她這樣溫柔地喚他的名,他哪裡會說不好?
若不是她對“推斷”的反應過激讓他起了疑心,他早就順從地拋棄那該死的過去,和她討論現在和未來了。現下看著她掙扎,雖然心疼卻也開始真正思考某種“推斷”。
杜恆澤送她回家,計程車上他想和她一起坐後座被她駁回,只得安安分分地坐在前座,不時透過後視鏡觀察她。餘微和他說完那些話,身心都累極,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渾然不覺。
到了小區門口她本意是讓他直接坐車回醫院,他卻執意要送進去。他們家在小區深處,得透過七彎八拐的綠化區,周圍有孩子在玩鬧,餘微埋著頭在前面走得飛快,生怕遇見熟人,穿過一條狹窄的碎石路後,杜恆澤卻突然上來和她並肩,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