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平冷笑道:“我什麼時候死,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有本事你過來把我殺了,沒本事就閉上你的鳥嘴。”他發現面對妖狐,他越來越暴躁了,原來不會說的粗話,扔在這個煩死人的妖怪身上都合適。
妖狐道:“還需要本座來殺你麼?我已經看到你的死線了。你愚蠢,不能識破身邊的災禍,只是可能會死。你軟弱,連加害你的人都會放走,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埋下了禍根。這些都是將來,經人教導,尚有挽回的餘地。但是你現在居然自己找死——”
他遙遙一指,指向江昇平的懷中:“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災禍,你居然主動攬在懷裡,只為了幾個昨天還欺侮你的和尚。以你如此愚蠢魯莽的性情,想必來日無多了。”
江昇平盯著他,道:“這麼說,你認為我做錯了?”
妖狐道:“現在回頭,拋下包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無藥可救。”
驀地,江昇平微笑起來,露出一絲欣慰,道:“這我就放心多了。只要是你覺得不對的事情,我只要照做就是對了。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妖狐悠悠道:“還真是叛逆啊。別人越說你越要做,只為了賭一口氣,連性命也豁的出去。到底還是個孩子,還是個不聽話的逆種。你師父教導你時,你也這麼倔強麼?”
江昇平臉色一寒,道:“你何等何能,與我師父相提並論?”
妖狐道:“現在還不能比。但你將來要修妖,自然要拜我為師。我就是你師父,我不指導你,誰來指導你?”
江昇平冷冷道:“想瞎了你那雙好眼吧。沒有那麼一天。”說著抱著邪靈雕像,徑直往前走去。
那妖狐的身形就掛在前面,江昇平直直的撞了上去,空中傳來“啵”的一聲輕響,白色身影化為雪片,隨風飛去。
他冷冷甩下一句:“鼓譟。”繼續走去。
又走了一頓飯功夫,眼前出現了一片山坡。坡上生者稀疏的灌木。坡下一塊大岩石宛如龍首,尤為醒目。
江昇平點頭,這就是理想的地形。
雖然雪越來越大,但上天未嘗不是在助他。如此大雪,腳印頃刻間被掩埋,倒不必擔心老道察覺。
將邪靈放置在地上,江昇平在地下做了個小小的陷阱,轉到山坡後面。
山坡後面好歹是個背風之處,風雪並不大,但寒意並不減。昇平坐在光滑的石頭上,五心向天,盤膝打坐。
這樣的天氣,若不運真氣,一會兒就凍僵了,他只得按照太玄經的心法,緩緩運轉玄氣。
太玄經若不在情緒激動時修煉,進展極其緩慢,但他只為了暖身,五官並非完全沉入,還豎著耳朵聽著動靜。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死寂,突然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寂靜。
馬蹄聲如急雨一般,飛快的向這邊靠近,昇平判斷不準來路,長身而起,往遠處眺望。
如今風大雪緊,透過紛飛的雪霧,遙遙看見遠處飛馳過一隊馬隊。江昇平從未見過凡間的騎士,就見他們似乎都穿著黝黑的盔甲,甲葉在雪色中隱約透亮。
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馬隊並沒有靠近,而是沿著一條筆直的道路前行,與江昇平最近的一點,也不足以看清任何一個騎士的相貌,然後他們都遠去了,只留下越來越輕的馬蹄聲。
這就是甲冑騎兵麼?
江昇平仔細回憶二師兄當初談論的趣事,只記得騎兵和甲士絕非尋常,都是朝廷養的正規軍。武林之中很少存在。當然修士中也少有,修士固然有防禦的法器,但一般都是防護罩和盾牌懸於體外的防器,或者貼身刻畫符籙陣法的道袍,穿一身金屬出去,要遭人笑話。
然而雖然剛剛只是一瞥,江昇平心中升起一種新鮮美好的感覺,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