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了!”米蘭抱著腦袋,哭喊出聲。
正在解釋病情的醫生抬起頭,“太太……”他走了過來。
“別叫我太太!我不是他太太!嗚鳴,我不是!”米蘭淚流滿面。
“小米兒。”米楓樺也走了過來,手搭在了米蘭肩上。
“別碰我!”米蘭神經質地跳了起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哎喲!”有人與米蘭撞了滿懷。那人揉了揉胸口,齜牙咧嘴地說:“米米,你的勁可真不小哇。”
神思恍惚的米蘭這才認出,來人是她廉政公署的同事苗大偉,“你來幹什麼?”她啞著嗓子問。
“代表廉政公署來探望魏先生啊。”苗大偉不好意思地說,“誰叫我們一開始就上了許乾東的當,冤枉了魏先生啊。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他、他……”米蘭發著抖,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死了吧?”苗大偉口無遮攔地說。
“亂講!”米蘭用力打了打他的嘴,“他沒死!”
“哇,魏太太,別緊張嘛……”苗大偉揉了揉疼痛的嘴巴,“沒事就好,呵呵,這下子你該安心了吧,你老公真不錯,又有錢又是個正直的商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你混蛋!”米蘭又氣又急,連連跺腳,“他的手快沒了!嗚鳴……這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啊?”苗大偉望著哀哀哭泣的米蘭,手足無措。他對女孩子的眼淚最沒轍了,“米米,你別哭啊,活著就好。你想想楊過和小龍女,楊過不是也沒了手臂嗎?嗯……雖然你不算頂漂亮的那—種,可努力一點,勉強還是可以當個小龍女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楊過老公喜歡嘛……”他沒頭沒腦地說著。
“你胡說什麼呀!”滿臉眼淚鼻涕的米蘭呆呆地望著苗大偉。
“是啊,我在說什麼呀。”苗大偉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可是,米米,”他臉色變得認真了,“我聽了發到你手機上的錄音。許乾東不是說了嗎,要在魏泠岫的胸口打一槍,然後把他鎖進貨櫃箱裡。客觀來說,即使你不在那裡,魏泠岫沒有替你擋那一劍,他也許還是會受傷;也許傷得還會更嚴重。你不必這麼責備自己的。”
米蘭用力地喘著氣。苗大偉的話不無道理。可是,這樣她就能給藉口自己,不責備自己了嗎?
不行,她做不到。眼前,魏泠岫全身是豔紅的鮮血,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她,“走!”他在用眼睛說話。
灼熱的淚水凝在眼眶裡,眼眶裡盛不下了,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米蘭的眼睛被淚水刺得生疼,可是她就是無法不流眼淚。
“米米,別哭了。”苗大偉笨拙地摟著米蘭,“聽我說,好好陪著他,我幫你跟主任請了假,明天我們不是要去上海出差嗎?呵呵,看,我多仗義,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呀,就安心當照顧丈夫的好太太吧!”
“對啊,明天我們要去上海取證。”米蘭恍惚地呢喃。
“其他的一切你都別理了,交給我!”苗大偉昂首挺胸,拍著胸口。
“我們一起去!”米蘭大聲地打斷了苗大偉的自吹自擂。
苗大偉愣了,“可是……”他指了指醫院裡面。
“什麼都別說了,我要去!我們一起去!”米蘭抓住苗大偉的手,急切地說。她不能再待著這裡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魏泠岫失去他的手——他溫暖的手。
一天後,上海。
手機鈴聲響了,望著車窗外發愣的米蘭嚇了一跳,她匆匆取出手機,連看都沒看,懶洋洋地“喂”了一聲。
“小米兒,是我,爺爺!”米楓樺的聲音從香港傳來,“你是在給我搞什麼鬼?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一聲不吭跑去上海出差?!”
“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