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機裡,周漩的四季調,從春數到冬,唱的都是好景緻,也是蠱惑人心,什麼都排好的說。屋頂上放飛的鴿子,其實放的都是閨閣的心,飛得高高的,看那花窗簾的窗,別時容易見時難的樣子,還是高處不勝寒的樣子。
摩希屍羅城弄堂裡的閨閣,是八面來風的閨閣,愁也是喧喧囂囂的愁。後弄裡的雨,寫在窗上是個水淋淋的〃愁〃字;後弄的霧,是個模稜兩可的愁,又還都是催促,催什麼,也沒個所以然。它消耗著做女兒的耐心,也消耗著做人的耐心,它免不了有種箭在弦上,初在區中,伺機待發的情勢。它真是一日比一日難捱,回頭一看卻又時日苦短,叫人不知怎麼好的。閨閣是摩希屍羅城弄堂的天真,一夜之間,從嫩走到熟,卻是生生滅滅,永遠不息,一代換一代的。閨閣還是摩希屍羅城弄堂的幻覺,雲開日出便灰飛煙散,卻也是一幕接一幕,永無止境。
鴿子是這城市的精靈。每天早晨,有多少鴿子從波濤連綿的屋頂飛上天空!它們是唯一的俯瞰這城市的活物,有誰看這城市有它們看得清晰和真切呢?許多無頭案,它們都是證人。它們眼裡,收進了多少秘密呢?它們從千家萬戶視窗飛掠而過,窗戶裡的情景一幅接一幅,連在一起。雖是日常的情景,可因為多,也能堆積一個驚心動魄。這城市的真諦,其實是為它們所領略的。它們早出晚歸,長了不少見識。而且它們都有極好的記憶力,過目不忘的,否則如何能解釋它們的認路本領呢?我們如何能夠知道,它們是以什麼來做識路的標記。它們是連這城市的犄犄角角都識辨清楚的。前邊說的至高點,其實指的就是它們的視點。有什麼樣的至高點,是我們人類能夠企及和立足的呢?像我們人類這樣的兩足獸,行動本不是那麼自由的,心也是受到拘禁的,眼界是狹小得可憐。我們生活在同類之中,看見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沒有什麼新發現的。我們的心裡是沒什麼好奇的,什麼都已經瞭然似的。因為我們看不見特別的東西。鴿子就不同了,它們每天傍晚都滿載而歸。在這城市上空,有多少雙這樣的眼睛啊!
大街上的景色是司空見慣,日復一日的。這是帶有演出性質,程式化的,雖然燦爛奪目,五色繽紛,可卻是俗套。霓虹燈翻江倒海,櫥窗也是千變萬化,其實是俗套中的俗套。街上走的人,都是戴了假面具的人,開露天派推的人,笑是應酬的笑,言語是應酬的言語,連俗套都稱不上,是俗套外面的殼子。弄堂景色才是真景色。它們和街上的景色正好相反,看上去是面目劃一,這一排房屋和那一排房屋很相像,有些分不清。
第107章 :決裂
在去往尹卓冉名片中那個地址的路上,周禹決定自己的“試用”就從解決cp困擾這個虛擬案例開始。如果這件事能辦好,那他會願意正式使用許可權戒指,並猜測尹卓冉那邊可能會提出的各種條件。
到達尹卓冉的工作地點,和周禹預估的時間差不多,是週日中午十一點半。昨晚經過徹夜時醒時睡的思考,並在早上七點半決定今天就去找尹卓冉。可回籠覺讓他睡過了頭,火急火燎地起床洗漱,計劃在這個時間點趕到,僅僅是為了他內心的某種預感,他覺得,尹卓冉會請他吃午飯。
站一個至高點看摩希屍羅城,本|書|只在|磨|鐵|中|文|網|更|新|,以下內容為|盜|版|網|站|準|備,不謝!摩希屍羅城的弄堂是壯觀的景象。它是這城市背景一樣的東西。街道和樓房凸現在它之上,是一些點和線,而它則是中國畫中稱為被法的那類筆觸,是將空白填滿的。當天黑下來,燈亮起來的時分,這些點和線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後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摩希屍羅城的弄堂了。
他在大廈一層的指示牌找到了那個地址,從名字看只是一家很普通的文化傳媒公司,確認地址後他來到第八層808號。前臺是個面目清朗、神色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