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沒有留在他們這邊吃飯。 這飯是吃不下去的,肯定得消化不良。 路遙在離開的時候跟聞煙說,有時間會再來的,然後看都沒看沈確一眼就離開了。 沈確脫下西裝外套,順手搭在了沙發扶手上,“路遙好像對我有點意見。” “你不是向來都不在意人家的意見嗎,怎麼這個時候又說這個?”聞煙冷嘲一聲。 “她是你朋友,我聽說閨蜜總是喜歡勸分,我怕你聽多了也有這種想法。”沈確說。 聞煙不知道沈確現在這種自信是哪裡來的。 她淡聲回:“不用路遙說,我本來就不想跟你結婚。” “明天去領證吧。” 果然,倆人不在一個聊天頻率上。 “我能說不嗎?” “當然不行。”沈確摟著聞煙到餐廳這邊坐下,“吃飯吧,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 都是聞煙三年前喜歡吃的,但是現在的口味,變了。 聞煙沒有動筷子,而是在想,如果明天真的去領證,她該用什麼辦法逃脫。 她是真的不想,跟沈確有任何法律上的關係。 可沈確現在近乎瘋狂地想要跟她捆綁在一起,她知道就算不用她出現,結婚證都能辦好。 沈確給聞煙的碗裡夾了蝦仁,“與其想著怎麼躲避,不如好好接受這個事實。這樣,你的日子才會過得更舒心。孟沅戈那邊……” “你又要對孟沅戈做什麼?”聞煙聽到孟沅戈的名字,就像是要炸毛了一樣。 “你怎麼還這麼緊張孟沅戈,嗯?”沈確眉心微擰,“你們已經分手了。” “就算分手了,他依然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沈確的表情微沉,“哪怕,他要跟別人結婚了?” 聞煙從路遙那邊知道孟沅戈被家裡人逼著相親,也許會跟一個他不愛的人結婚。 而這些,聞煙知道肯定是沈確施壓。 “沈確,如果我自願跟你結婚,你能不能放過孟沅戈。”聞煙語氣沉沉地跟沈確商量。 但一句“自願”,並沒有讓沈確有多開心。 相反,他那雙眸子裡面透露出的,全是冷色。 因為聞煙的這個“自願”,是建立在要幫孟沅戈的基礎上。 沈確放下筷子,“你為了孟沅戈,倒是願意嫁給我了?” “我只是不想我跟你的事情,牽扯進其他無辜的人。”聞煙說,“孟沅戈只是喜歡我,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如果真要有錯的話,就是我不該答應跟他在一起,讓他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聞煙這樣維護一個男人,說實話讓沈確憤怒。 他目光沉冷地看著聞煙,問她:“為什麼答應跟他在一起。” “還能因為什麼?當然因為喜歡他。”聞煙說,“他對我很好,三年前從海城離開,都是他在照顧我。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以我為先。我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二選擇,他很愛我。我不喜歡他,難道喜歡一個從來沒把我放在心上的人嗎?” 沈確放在桌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 手背上,青筋盡顯。 這還是聞煙第一次當著他的面承認喜歡上孟沅戈。 “他說愛你,不也沒辦法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也不見得,有多愛。” “那是因為你,手段卑鄙。” “那隻能說明,他不夠強大。”沈確說,“不夠強大的人,就會備受鉗制。” 就像三年前的他,不管做什麼,都好像被人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但是現在,他已經強大到沒有人能鉗制他。 可聞煙,好像也不愛他了。 聞煙跟沈確說:“我不需要我的愛人有多強大,他只要愛我,就夠了。” “聞煙,你現在二十五了,為什麼還那麼幼稚?” 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隻有愛就行了。 愛是基礎。 除此之外,還需要物質基礎,需要強大的能力。 如果只有愛,怎麼給另外一半一個堅實的避風港? 如果說沈確在一個非常健康的環境中,那麼在二十出頭的年紀,也可以什麼都不求,只要愛地跟對方在一起。 但沈確不是。 他三十一歲了,不能只考慮風花雪月。 只是這些,沈確都沒跟聞煙說。 聞煙反問沈確:“我是幼稚,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結婚?” “我愛你。” 聞煙聽到這三個字,已經免疫了。 如果在最想聽這話的時候沒有聽到的話,那麼現在說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