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連累老師並一干同僚,墨存於心何安……”
“你,”劉昌敏指了他的鼻子,終於憤憤地放下,壓低嗓門道:“多少人惦記你的小命,你莫非真不要了麼?南巡一路,遇刺多少次?意外多少次?死裡逃生多少次?你自己想想!”
蕭墨存勉強笑道:“若是怕,墨存當初,就不會接了那道聖旨。”
“糊塗!”劉昌敏看著他,怒道:“你莫不是要命喪宵小之手,才算全了君臣之義?”
蕭墨存一臉苦笑,搖頭道:“墨存斷乎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劉昌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冷冷地道:“還是說,為了你時時陪伴身邊的沈大俠?”
蕭墨存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轉念一想,劉昌敏為官三十餘載,弄個把人混進自己的隊伍,或是在歸遠安插點耳目,實在不是什麼難事,他暗握雙拳,冷靜道:“老師,您到底意欲何為?”
“跟老夫回去。”劉昌敏板著臉訓斥道:“男風一事,你受的牽連困苦還不夠多麼?若再與一個江湖草寇帶上關係,便是老夫拿身家性命保你,又有何用?又哪裡擋得住眾口鑠金?!男兒本當上報朝廷,下盡孝道,你早早脫離了裕王爺一脈,可仍當以娶妻生子方為正道。從此以後朝堂之上,也能絕了那一位的念頭,又保了自己的清名。此大是大非之間,你莫要分辨不出!”
蕭墨存心知,這個老頭處處為自己著想,能說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但他依照的是仍是忠君愛國的儒生標準,卻不知對一個受過西方教育的現代靈魂來說,個人意志和幸福要比這些大道理顯得更為重要。蕭墨存略一沉吟,抬起頭,坦然道:“老師,沈大俠乃墨存生平唯一知己良伴,此事您能知曉,京城那位爺,想必也能得知。不是墨存不聽老師的吩咐,實在是,返京後各種艱險一想而知。墨存為朝堂設想甚多,朝堂卻,”蕭墨存淡淡一笑,接下去道:“朝堂卻不曾為墨存考慮一絲半毫。墨存無能,無法領會老師深意,卻只知吾於茫茫人海得此知己,已是萬事無求。請老師原諒則個。”
劉昌敏氣得渾身哆嗦,冷笑道:“好,好一個萬事無求。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個萬事無求,來人啊。”
“在!”四下裡站出四名勁裝大漢,蕭墨存一驚,失聲道:“老師,你要做什麼?”
“墨存,”劉昌敏深吸了一口氣,嘆道:“你還年輕,箇中厲害,一無所知。你只需相信,老夫所做的,都是為了你好。唉,以後你就知道了。”他揮揮手,斷然道:“把晉陽公子,給老夫請下去吧,讓他那個丫鬟立即收拾他的東西,咱們連夜就走。”
四人中有兩人上前,打個千道:“公子爺恕罪。”隨後上前,一人架住蕭墨存一隻胳膊。蕭墨存雙手被困,卻也不掙扎,只直直看著劉昌敏,淡淡地道:“老師,你到底知曉何事,要如此倉促帶走墨存?”
劉昌敏眼神複雜,搖頭道:“墨存,你有蓋世之才,卻無謀斷之力,朝堂之事,盤根錯節,非三言兩語便能說清。你若還叫一聲老師,就且聽老夫安排,總不會令你吃虧就是。”他說完,轉過身去,簡短道:“帶走吧。”
四人押著蕭墨存,正欲退下,卻聽得旁邊傳來一聲懶洋洋的“且慢。”眾人一愣,蕭墨存眼睛一亮,彷彿注入喜氣一般,眸子內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劉昌敏臉色一沉,低聲道:“趕緊帶走。”四人不敢違命,拉了蕭墨存便要走,卻見眼前一花,“砰砰”兩聲,押著蕭墨存的兩名大漢不知怎麼回事,朝左右遠遠飛出,各自落到十餘尺外,倒地不起。另兩名大漢見狀大駭,忙拔刀護在劉昌敏身前。他四人原本均是京城驍騎營好手,拳腳功夫十分了得。個個受了劉丞相的大恩,情願棄了軍旅功名,留在丞相身邊做了親兵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