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您的打算嘛。”
他搖了搖頭,輕輕握著她的肩膀,正色地說:“那種傷害,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深很深的打擊,我今天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希望,讓一個比較有人樣的晉陽公子幫助她,讓她記住,這樣,無論她能不能想起那件事,都能夠走出陰影,健康快樂地生活下去,”
“但是,如果她不領情,反而覺得您逼迫在前,欺瞞在後呢?”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地說:“如果真是那樣,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無論她要做什麼,都不要阻止她。”
第5章
府邸裡有十幾處樓閣,每一處樓閣,都有一個委婉到令他頭皮發麻的稱謂,每一個稱謂,都象某個女人的名字,雅緻風流地刻在匾上,高高懸掛著。
紅板橋頭,淡月映煙,寒溪蘸碧,垂楊芳姿,整個府邸,在春天夜色的籠罩中,散發著揮之不去的哀怨。
似是久處空房,無處傾訴的哀怨。
這種無孔不入的哀怨令蕭墨存感到窒息,彷彿到處都有一雙淒厲的眼神,在窺視著他,等待著他,怨恨著他。
是錯覺嗎?他搖了搖頭,越入夜,這種怨氣夾雜著寒氣就越深入骨。彷彿,還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胡琴之聲,在寒夜中,冰凍入骨。
他合上手中看完的書,問:“梅香,你聽到了嗎?”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他摒除了這個貴公子屋內丫鬟環繞的舊例。將原先的大丫鬟淑芳擢升為管事,另外兩個大丫鬟錦芳和紅芳為副,各自掌管府內細務。這三人倒也無話,畢竟管事丫鬟比之從前要有頭有臉得多。身邊僅留下梅香作為近侍的丫鬟,雖然知道這種越級的提拔必然會遭到府內眾多下人的猜測,但不知為何,梅香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令他備感親切,彷彿一個異世的親人,在這裡驟然相遇。而梅香,等弄清公子失憶,性情大變後,在他面前也漸漸不再戒備森嚴,露出調皮活潑的天性。
梅香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沒有他熬夜的習慣,這會早抗不住,在火盆邊打起瞌睡。聽到他的聲音,驟然驚醒,茫然地應道:“是,公子。”
他看著這張俏麗的小臉,明明困頓不堪,卻又一臉嚴肅堅守崗位,不禁好笑:“困了就去睡,我說過不用你來守夜。”
“那哪成啊,別人伺候公子,梅香可不放心。”
“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什麼伺候,去睡吧,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睡不夠就長不高了。”
梅香一面起身給他倒茶,一面嘟囔:“就知道說我,也不看看你自己,才好的身子就熬夜,梅香一個小丫頭,長那麼高作甚,公子爺不保重自個,病了累的還不是我們。”
蕭墨存微微一笑,拿書敲了敲她的腦袋:“嘀咕什麼呢,才說你一句,就惹出你一籮筐的話來。”他接過茶抿了一口,皺眉道:“這‘湖陽雪’不能溫,需得熱熱的沸水注入,三道以後才有香味,教了你幾次了,怎麼這會泡出隔夜茶一樣的東西來?”
梅香嘟嘴小聲道:“原本是按照吩咐泡好的,哪知道睡著了就忘了。公子,梅香知錯了。”
“算了,我大半夜要喝茶,也是難為你。”他溫言道,放下茶杯,又問:“我看著府內名茶不少,是不是,我以前好此道?”
“公子以前,高興的時候,涼茶也可以入口,不高興的時候,千金一兩的巖茶,也會當水澆到花裡去。”
喜怒無常,倒是公子哥兒常見的毛病。他點了點頭,正待繼續問下去,忽聽得窗外遠遠的,傳來一陣淒涼胡琴絃樂。
這下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實實地飄到耳朵裡。蕭墨存一驚,問梅香:“你也聽到了?”
梅香點頭,臉色有些發白。
“是誰,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