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爪子緊緊勾住血肉,鳥頭和另一隻利爪並用,不斷擺頭踢蹬,很快便將傷口擴大開來,露出白森森的脊骨。
黑鳥也終於心滿意足,全身鑽進呂行的身體,滾燙赤紅的血從頭頂沐浴而下,它愜意地眯起眼睛,聲音也有力許多。
“暖和暖和,好暖和啊。”
這一切就發生在虞良的面前,他停下腳步,眼前是血肉模糊,濃郁的血腥味如錐子般從他鼻翼向裡刺。
他怔怔地看著呂行,但並非是因為面前的景象可怖,而是在自己的頁面裡翻看怪談的列表。
動物園……
不能獨處的猴子……
除此之外沒有新的怪談加入。
也就是說,只有前面的呂行中招了嗎?
“怎麼了?”肖志澤捅了捅虞良的胳膊。
呂行也轉過身,因為快速失血嘴唇肉眼可見地發白,他注意到虞良的眼神,有些納悶:“怎麼了?我背後有什麼東西嗎?”
他的背部破開一個人頭大小的血洞,鮮血汩汩流出滴淌到地上,延綿出一條林中血線,而這一切都沒有人看見。
包括呂行自己,他像是機器人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倦,跟著大隊伍行走在密林之中,他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虛弱,自己卻沒有任何感觸,就好像他仍舊是個正常人,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唯有虞良感受到一種深切的怪誕,似乎只有他能看見這血淋淋的真相,又或者是他被這個世界拋棄了,只有他瘋了,只有他看到了幻覺。
不對,不對。
這個隊伍裡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寒冷,這說明我們對冷熱的感知是一樣的,而本該畏寒的火烈鳥卻仍舊在湖濱邊自由活動,被影響的似乎只有我們。
只有我能看見,因為我是“猴子”,但我仍舊感覺到了冷,因為我還是人。
我還沒有瘋,還沒有瘋。
腦海中,這句話愈加清晰,他也一瞬間反應過來,如午後小憩時的噩夢初醒,背後冷汗涔涔。
有什麼東西在修改我的認知,我對猴子身份的每一點認同都會被十倍放大。
它想讓我變成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