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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歡迎來到長虹動物園

說。

虞良俯下身,開啟手機的手電筒看向床底,下午的時候他已經打掃過了一遍,所以床底很乾淨。

稍加思索,他便鑽進床底,平躺在瘋丈夫曾經的位置上。

即便臥室裡正開著燈,這床底下也依舊是昏黑一片,虞良側過腦袋從床底望向外面的光亮,明明那是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的光,他卻感覺有些遙遠,就如同自己正不斷墜入黑暗的深淵。

如果這個臥室裡還有其他人的話,這個視角應該只能看到他們的腳。先是一雙來回走動的腳,似乎是沒有發現“我”,但突然間便俯身探頭看向床底,緊接著便是恐怖片裡經典的鬼臉滿屏。

不過這個臥室裡不會有其他人了。

因為床上就是妻子的屍體,她的皮被完整地剝下,只露出滲出血液的鮮紅肌體。

切口工整,手法嫻熟,看得出來我似乎是個精通人體的醫生,或者是個屠夫。

不對,醫生或屠夫的收入都不會低,不會和妻子寄居於這樣一個小公寓。

難道是專門訓練過剝皮?

正常人會練習這種事情嗎?

總之,現在這張皮就躺在我的身邊,我看著她這張帶著黑色空洞的臉,忍不住打趣道,以前你不是總嫌棄自己的臉肉多顯胖麼?

現在好了,整張臉都輕飄飄的,而且你再也不用擔心回老家過年會丟臉了。

血液積聚在床上的凹陷裡,透過竹蓆的縫隙,在床板下方匯合,緩慢地滴落在我的臉上,我慌忙保護住身旁的皮囊,不讓她沾染一點血腥。

等等……

床板下木條的內側似乎有字。

眼神飄轉間,虞良注意到了什麼,於是他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仔細辨認著那些字跡。

或許是因為姿勢不對,這些字寫得很潦草,而且時大時小,虞良在心裡為它們加上標點符號,使其變得可讀。

【我被困在這裡了……】

【門……窗全都鎖死了,根本就打不開。】

【撞不開的,它們都被封死了。】

【開鎖……鑰匙?我需要鑰匙!鑰……就是釒和月!可是金屬有,月亮在天上啊,我怎麼可能拿到月亮?】

【月亮在天上啊】

【離,走,脫,逃,開】

【字那麼多,總有辦法的,不要急,不要急……】

【破……石,皮?】

【石頭,有。】

【皮……皮?】

虞良摸了摸下巴,這些字似乎是有內在邏輯的,並非亂七八糟。

瘋丈夫被“困”在了公寓裡,他想要出去,為此他找了很多辦法,很多字。

不過,“鑰匙”為什麼是需要金屬和月亮?

就僅僅因為“鑰”是“釒”和“月”組成的嗎?

“石”和“皮”組成了“破”字,然後幫助他打“破”束縛,逃離了公寓。

似乎有點牽強,但某種程度上又能夠理解,和某些精神病訪談類小說裡看到的內容有些像,那些病人的說辭並不混亂,反而自成邏輯,甚至能很輕鬆地將正常人帶進去。

只是……

人皮真的消失了,對吧?

虞良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而後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這上面的字跡是瘋丈夫留下來的話,警察應該會處理掉這張床的吧?

就算警察不管,房東總得換張床,不換床至少也要把這些莫名其妙的字給抹掉吧?

或者,字其實是房東寫的?

“有點離譜。”虞良搖搖頭,打消了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等等,還有東西。”

他注意到,在床板的夾縫之間有一張被折起來的黑紙,於是下意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