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功課做足了。梅寶清那裡如何了?”
沒親自得到梅寶清的承諾陸紹心裡稍微有些不安,卻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當下豪言道:“已經談妥了,他說有多少收多少。還想要咱們建毛織坊,專織方勝提花織金毛褐,送到北漠的王公貴族那裡去,長期合作呢。”陸老太爺沉思片刻,道:“既如此,那便做就是了。只這毛織坊的事情,等過了年又再說。”過年?陸紹這個時候最怕的就是過年,最恨的也是過年。過年對於二房來說,對於他和陸緘來說,將是一個分水線。陸老太爺有多偏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怕他這裡辛辛苦苦弄了半天,到時候組建毛織坊的好事兒又落到陸緘頭上去了,待到毛織坊建好並賺了錢,就全成了陸緘的功勞。
叫他怎麼甘心?!
陸紹鼓足勇氣,出了座位,走到陸老太爺面前跪下去,語氣鏗鏘有力,落地有聲:“祖父,求您再給孫兒一次機會。”陸老太爺眯了眯眼:“大郎,你這是做什麼?”
陸紹未語淚先流:“祖父,孫兒自知識人不明,害得家裡折了大錢。孫兒心裡一直不安,就想將功補過。不瞞您說,這樁生意乃是孫兒想了許久,尋覓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訊息。為求萬無一失,前前後後一直忙活了一個多月,萬事俱備,才敢到祖父面前開這個口。求祖父準孫兒圓了這張臉罷!這毛織作坊,您就讓孫兒來建罷,孫兒一定能把前頭的損失補齊。”言罷一個響頭磕了下去,額頭觸地不起。
陸建中沉默著,左看陸老太爺一眼,右看陸緘一眼。陸老太爺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著,眼睛藏在眉毛下面,神情晦暗不明,似是拿不定主意。陸緘卻是緊緊抿著唇,死死盯著他面前的酒杯,臉上的紅暈越盛。
“起來吧,你要為家族謀利,做祖父的又豈能阻止你?年輕人有雄心壯志很好。二郎扶你兄長站起來。”陸老太爺的語氣很溫和,但陸紹卻是知道自己不能抗命,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必須馬上聽話站起來。於是不等陸緘起身上前,便主動站了起來,眼裡還含著淚,真是說不出的憨厚委屈。
陸老太爺突然看向陸緘:“二郎,依你看來呢?”
陸緘的心控制不住的一陣狂跳。他甚至有些不敢正視陸老太爺的眼睛,那雙眼睛,不管對著旁人有多嚴厲,對著他的時候從來都是帶著溫暖和愛護的。他卻要對著陸老太爺說謊……雖則他曾與林謹容說過,不破不立,但真的對著陸老太爺,他心裡卻有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這是不孝,這是辜負。可他終究是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地響了起來:“祖父是問開毛織坊的事情?”
陸老太爺溫和地看著他:“是,你覺得這作坊可開得?”
陸建中與陸紹都略帶了幾分緊張看向陸緘,同時心裡也更憤恨,沒有想到陸老太爺對他已經如此信任,這種事情都要問他。太偏心了,可以想見的,陸緘若是此時說不開,便不開了,若是年後突然想起來了,便順理成章又成他的了。
陸緘卻是淡淡一笑,聲音清淡地道:“孫兒自小隻知專心讀書,對生意上的事情也是近年來才有所接觸,所知到底有限,並不能與祖父、二叔父、大哥相比。”雖未明說,卻是擺明了態度,他無法提供意見。
陸建中與陸紹都鬆了口氣,陸建中道:“父親,若是不想開作坊,只作攬戶那也罷了:若是終究要開的,還是該早些下手為強,省得到了後面好的織匠都給人搶去了。這能織毛褐的人不少,但能織提花織金的卻不多。”一邊說,一邊朝陸三老爺陸建立使眼色,示意他幫兩句腔。
這種場合,陸建立從來都是個透明人,見陸建中朝他使眼色,一時頗有些受寵若驚,可看到陸緘明顯是興致不高,滿腹心事,便又曉得自己不該多言,索性垂了眼坐在那裡透明到底。
屏風後,一干女眷都停了動作,安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