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自嘲的笑了起來,搖頭一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轉而問出自己疑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說,變成……唔,背後靈?”
“不知道。”
褚清羽不假思索的回答:“忘了。”
“這也能忘?”
“不止是忘了這個,還忘了很多,可是又好像想起來很多東西,很多不同的名字……結果,完全搞不清自己是誰,又是哪個了,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應該做什麼。”
她想了一下,看著槐詩,忽然笑了起來:“說不定,我就是專門從未來回來殺你的呢,槐詩。”
“……”
槐詩呆滯,大驚失色,嘴唇翕動著,竟然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顫聲問:“那……孩子媽究竟是誰?”
“都說了,你不是我爸爸!!!”
幻影瞪了他一眼。
好像生氣了一樣,消失不見。
只留下槐詩一個人留在原地,繼續抓腦殼。
但不論如何,這都是幻影出現以來溝通最順暢的一次……大概。
至少,有一點她沒說錯。
槐詩確實在害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只是,死亡預感所傳來的古怪感覺,越來越濃烈。從未曾有過這樣離奇的感受——往日裡足以威脅自己生命的東西出現,他會感覺如芒在背的惡寒。
可現在,並不存在什麼惡寒,只有若有若無的顫慄。
好像漫長的冬天要到了一樣。
不安。
一如既往的不安在越來越強烈,但又看不清晰。
怕了但沒完全怕——這樣的感覺讓槐詩難受的想吐血,可是又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跡,只是感覺,啊,一定有哪個孫子在琢磨著害我了!
可自己這麼好的人,誰想害自己呢?
是被自己隨手砍了頭沒死透的某個傢伙?還是統轄局裡的叛徒餘孽?存續院裡忽悠自己辦會員卡的那幫神經病?黃金黎明的死剩種?地獄真神牧場主?被自己按在地上一頓猛錘的吹笛人?亦或者是亡國九卿?雷霆之海的哪個侏儒王?
等等,不妙啊!
槐詩回過神來的時候,渾身冷汗。
一覺醒來,竟與世界為敵?
哦,我是理想國啊……那沒事兒了……
可問題究竟在哪裡呢?
在這緩慢又緩慢的鍛造之中,槐詩不斷的思考,琢磨,總感覺哪個都很有可能,不論是誰都很想自己死。
以至於,他甚至沒辦法排出一個先後來。
可很快,他便終於,不用再去思考了。
當撼動深淵的巨響傳來時,無數地獄,戰場,現境,都被籠罩在這陡然而起的宏偉動盪之中。
不用再去想究竟是哪裡到來的襲擊。
當他從噩夢中驚醒的瞬間,本能的抬頭時,便看到了無數深度之間的戰火之後,那一片井噴的黑暗。
深淵。
是深淵狂嘯!
當無以計數的濁流從深淵最底層的混沌中升起,那原本籠罩在地獄中的風暴,便向著現境的方向井噴而出。
只不過,現在,那一顆漩渦所化的巨眼,已經被火焰燒了赤紅。
一寸寸的,向著現境靠攏。
而就在血色的風眼之外,便是無窮的黑暗。
吞沒了所有……
現境時間下午3點16分整。
青銅之眼的探鏡傳來了最高階的警報。
在吹笛人的狂笑之中,被譽為【大濁流】的恐怖災害,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