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窩囊，做的毫無用處？那你知道，黃河的水壩，如若決堤，會死多少人嗎？水壩是誰設計的？京師的運河，方便了多少人嗎？那又是誰的功勞？屯田開荒，養活了多少人，是誰督辦的？你說你不要去工部，你憑什麼否認工部的功勞？他們是不能替百姓申冤，是沒有安置保護他們的職責，可那又怎樣？你沒見他們在背後的付出與努力嗎？&rdo;

丁有銘張口無言。

宋問絲毫不客氣，繼續痛批道：&ldo;你父親的路，是艱難忐忑的路。可是這條路走好，後來人才能走好。一天兩天你或許見不到他的成效，可是十年百年，他的功績，還能惠澤後人。可天底下出一個兩個俠盜，百姓生活就能變好了嗎？我告訴你，出百個千個都沒有用！所謂的盜，只會擾亂，擾亂公正。以罪制罪，比以暴制暴更惡劣。你見過天底下哪個君王，是用這樣的方法去治理國家的？&rdo;

丁有銘低下頭，抓住自己的衣擺：&ldo;我……&rdo;

宋問走到他的跟前，抓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ldo;你劫再多的富，濟再多的貧。你那江湖遊俠冊裡的所有人，都比不上一個有建樹的官員！你就算盜名滿江湖，也只是自我滿足而已。什麼深藏功與名？那根本無功無名！&rdo;

宋問放緩語氣，循循善誘道：

&ldo;你只是選擇一條你認為更容易的路。

這條路，你沒有去想過它的未來，你沒有去看它究竟是對是錯。

你這不過是投機取巧的僥倖，是自欺欺人的逃避。

真正的勇敢，是哪怕你認識到它的悲壯，認識到自己的卑微，也仍舊，能夠踏出，自己的一步。

哪怕這條路，是你走不到頭的，哪怕你的眼前，是沒有希望的。

一個沒有覺悟的人，不配提正義。&rdo;

丁有銘頗為震撼：&ldo;先生……&rdo;

不是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只是宋問說的，每個字都直達他的心底，讓他反駁不得。

許多時候不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但仍舊會找無數個理由去否決。

真相或許會挫傷人的自尊，可不去直視真相的人，永遠沒有前路。

宋問退開一步道：&ldo;我希望你能明白，能長大，能為自己負責。你是一個有天賦人，為什麼要做些口是心非的事情呢？&rdo;

宋問：&ldo;你父親，應該是個值得敬佩，值得尊重的人。每一個認真做事的人，都應該值得尊重。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的路還那麼長，也應該腳踏實地了。&rdo;

丁有銘朝她躬身一拜，轉而跑去追人了。

第50章 妙手空空

宋問看著丁有銘離去， 可算舒了口氣。

忽然一道聲音說：&ldo;我覺得你說的不錯。&rdo;

宋問嚇得渾身一顫， 走到階梯的盡頭上， 發現了躲在角落裡的大兄弟林唯衍。

宋問道：&ldo;偷聽完了先給個訊號成不成？你沒聽見我剛剛都嘆氣了嗎？&rdo;

林唯衍抱著自己的長棍，恍若所思的&ldo;嗯&rdo;了一聲。

&ldo;怎麼？&rdo;宋問提著衣擺又坐下道，&ldo;你也有少年的煩惱？&rdo;

林唯衍：&ldo;你想聽嗎？&rdo;

宋問搖頭：&ldo;不想。&rdo;

林唯衍煞為鄙視的看著她。

&ldo;你又不是我學生， 我沒事自找麻煩做什麼？&rdo;宋問拍他肩膀， 給予信任的目光：&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