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長的漂亮了些的小姑娘罷了,哪能想到自己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一切的改變,是在李允堂到漠北去的那年發生的。那年京城發生了很多事,比如九王爺離京,再比如太子大婚。
李允堂到漠北的那年,衛望舒十三歲,李睦弘十八歲。李允堂離京後兩個月,就是太子李睦弘迎娶太子妃鄧婉兒的日子。太子與太子妃是從小就訂了親的,那會兒皇上還只是皇子,要在眾皇子之中冒頭,當然要依靠許多有權勢的大臣。皇后的齊家是一家,太子妃的鄧家也是一家。
後來皇上當了皇上,太子也就從世子變成了太子,皇上為了鞏固皇權,也表明自己不會過河拆橋的態度,把聘禮給鄧家送過去了,並說只等了太子滿十八歲,就讓兩孩子成親。
李睦弘起初對這樁親事並不反感,反正媳婦總是要娶的,於他而言沒什麼區別。皇后從小就教育他,皇上雖然認齊家和自己的情,讓他一出生就當了世子,可是皇上畢竟子嗣眾多,必須吸取上一輩的教訓,勵精圖治謙虛謹慎,才能把這位置坐穩了!
李睦弘也是個有出息的,在眾皇子中獨佔鰲頭,天賦當然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比誰都要努力,無論讀書、國事、騎射,甚至性情,每一樣都是他修習的方面。皇上自然也是對自己這個兒子滿意的。
可是意外,卻在他即將娶鄧婉兒的前兩個月發生了,那次他無意中發現了李允堂被衛望舒坑了的秘密。
那日他去太后宮中請安,出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天,正是晴空萬里,一掃近日來的陰霾,他就忽然想到庭院裡走一走。他屏退下人後,一個人沿著石子小道漫步而去。
走到半月門那兒,他忽然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不禁停下了腳步。
聽牆角雖然是一件見不得光的事,可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優秀如李睦弘,也不例外。
男聲說:“你這個壞女人!”
李睦弘擰了下眉,他一下就聽出來,這聲音是李允堂。他對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盡幹丟人事的親叔叔從來就沒什麼好感。
女聲懶洋洋地說:“我怎麼壞了啊?”
這女聲亦是一聽就是衛望舒。雖然李睦弘與她不熟,但也不知怎的,一聽就知道。大約是她說話的調調吧,溫柔舒緩,卻有一種難得泰然的感覺。可眼下聽著卻是很不一樣,有種讓人……羨慕的,肆意的味道。
李允堂聽了衛望舒這話,氣極了,道:“我那盒子是給你的!你明知盒子裡頭裝著蛇你還給了公主!”
衛望舒笑了,“我都沒開啟,怎麼會知道盒子裡頭裝著蛇呀?”
李允堂吸了口氣,“你要是不知道你還把盒子給公主?!”
李睦弘從半月門邊上的鏤空牆窗上看過去,透過一排竹子,便瞧見穿著一身藍色祥雲紋錦袍的李允堂和穿著鵝黃色盤枝鏽紋上衣搭柳葉綠雙層紗裙的衛望舒,兩人站在一起說話,看起來竟是十分般配。
這時候衛望舒認真地點點頭,說:“我就猜你不會有好東西給我。”
李允堂只差沒跳起來,“所以你就給了公主來陷害我?!”
衛望舒聳聳肩,分明想表現無辜,那雙漂亮的眼睛卻透著竊喜:“我怎麼是害你呢,我哪知道你會放了蛇進去啊,我也沒想到公主竟然還怕蛇嘛。”
李允堂愣了一下,“你不怕?”
衛望舒笑了,“我啊,在東北的時候經常跟跟表哥他們去抓蛇呢,蛇湯可仙了。”
李允堂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他這是做的什麼孽啊!要是可以噴血,真想噴出三升血來以表達內心的憤慨。
李睦弘一聯想起近來鬧得轟轟烈烈的北越國公主被蛇嚇到滾下山毀容的事,還有皇上下令打發李允堂去漠北的事,就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