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從未想過要真的對太子做什麼,可眼下,心中泛起了恨意。
衛望舒冷笑,李睦弘,你不要後悔才是。
在原處坐了一會兒,衛望舒起身推開門走出去。
外頭一改前些日子的濛濛細雨,忽然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天地間一片朦朧,站在連廊下面,都看不清楚前方的湖心亭。耳邊亦是雨滴打在瓦上、地上和水裡的聲音,“嘩啦啦嘩啦啦”的,彷彿全世界都是雨,再無別的聲響。
大雨從連廊外飄了進來,溼了她身上的煙紅色的裙子,很冷。
衛望舒一路走到正對著湖心亭的戲臺上,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人工湖。她只是想出來走走,吹吹冷風也是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憤怒,她的身體一直在抖,停不下來。
她努力剋制自己,但越是剋制,越是憤怒。這裡不是戰場,怎麼可以隨便殺人,還是殺手無寸鐵的婦人?!
忽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私藏韃子,你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
衛望舒一個哆嗦,猛地回頭,見身後竟然站著李睦弘!
李睦弘雙手環胸,靠在戲臺後方的紅色窗框上,眼裡帶著譏諷,還有些高高在上的自得。
衛望舒很快壓下了心中的震驚,眯了下眼睛,看著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眼很媚,眯眼的動作就更媚了,可眼神卻是冰冷的,還有沒被壓下去的憤怒。
李睦弘笑了,“區區一個王府,我還來不得?”
李睦弘這話很囂張,但卻是,他從來就瞧不起李允堂。
衛望舒揚眉,眼裡有著濃濃的嘲諷:“不請自來,太子竟也是個不要臉的。”
李睦弘聽了這話,果然臉沉了下來。平日裡衛望舒就算不情願,也是敬著他的,就算被他逗得惱了,最多就是不理他,從未這般與他說過話。
李睦弘喝道:“放肆!”
衛望舒非但不收斂,反而笑了,一字一頓地說:“我說你一句就是放肆,你殺我月桂苑的僕婦,算是什麼!”
李睦弘冷哼一聲,“她們妄圖抵抗朝廷捉拿戎族敵兵,當殺!”
“妄圖抵抗?”衛望舒冷笑,“那些僕婦手無寸鐵,對你帶的那些惡煞用得了‘抵抗’二字?太子您真是太瞧得起她們了!”
李睦弘來王府找衛望舒,本是想來刁難她一下,她私藏了那個戎族的人,便是與自己作對,已經很讓他惱怒了,沒想到自己還沒說什麼呢,這女人倒是對自己不依不饒起來!
李睦弘久居高位,有幾個人能在他面前又是“你”又是“我”這樣說話的?平日裡為了表示與她親密,不讓她用那些生疏的叫法,可眼下她竟然還這麼咄咄逼人,讓他漸漸惱怒起來。
“你是仗著我喜歡你,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嗎?”李睦弘喝道,他向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瞪著她,大有威逼之意。
哪知衛望舒並不後退,氣勢絲毫不輸他,竟與他對視!
李睦弘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簡直反了!
不想衛望舒反問:“那你說說,你敢拿我如何?打我?殺我?”
李睦弘眯了下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說這話的是一貫性子清冷的衛望舒,倒像是……李允堂那個混賬!
果然是夫妻在一起相處時間久了,毛病也會互相傳染麼?想到這個李睦弘胸口就好像憋著一股惡氣,出都出不來!
他一把抓住衛望舒的胳膊,把她往邊上連廊的柱子上壓過去,將她禁錮在懷裡,貼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