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還有那晚林間碰到的鬼,不會是師父在嚇她吧。
“那你還偷看我睡覺了?”
“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白子畫被她青一陣又紅一陣的千變臉色弄得啞然失笑,握住她的手道,“大大咧咧的隨地就能躺著睡覺,也不嫌髒?”
“那,那……那你……”花千骨想到自己那不雅的睡相,結結巴巴,滿頭黑線。
“抱著你,免得被石頭磕著。”
白子畫說的輕鬆,花千骨卻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著,怪不得每天都睡得那麼好,原來師父一直在身邊做墊背呢……
想來感動不已,自己怨他恨他、跟他鬧脾氣,師父竟還放下長留的一切跟著她出來了。但是,哼,扮鬼嚇人就是他的錯。
“那麼說,那晚的鬼是你?”
“鬼?”白子畫皺了皺眉,想起有一晚她的確行為失常,那時他就在不遠處,周圍根本沒鬼怪。本想現身,但又怕她會說出狠心的話,會不顧一切的離開他,他不敢。想著只要遠遠地看著她,只要能保護她就好。
花千骨見他不說話,神色有些凝重,以為自己口無遮攔惹他生氣,擔憂地喚道:“師父,對不起。”
白子畫心中千絲萬縷想著的可不是這回事,抬手拂了拂她額前的發,嘆息道:“傻瓜,是師父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你。”
“不是的,不是的。”花千骨連忙搖手,低著頭輕輕地道,“是我不該把師父當成鬼……”
☆、影影憧憧
舟行千里,秋光無限。這日師徒二人來到京城,這裡光從街道看就比瑤歌城氣派不知道多少倍,商鋪酒肆更是琳琅滿目,看都看不過眼。
“師父,我們是去看郎哥哥嗎?”花千骨嘴裡塞著一竄糖葫蘆,含糊不清地看著自己的神仙師父。
“你想去嗎?”白子畫見她一口吞進一顆糖葫蘆,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不禁莞爾。
花千骨歪著頭想了想:“算了,不去了。”郎哥哥要處理國事,還要照顧輕水,太多的過往,見了面也是傷感,況且妖神大戰前她去看過他,當時覺得那已是最後一面了。
“好。”白子畫含笑點了點頭,這個回答他很滿意。
兩人找了一間頗為乾淨的小館吃了點東西,滿桌都是花千骨愛吃的,又搞得她管不住了嘴,大快朵頤起來。
“慢點吃。”白子畫將一杯水端在她面前,“喝口水。”那架勢就是要喂她。
花千骨尷尬地看著他,伸出手想去接茶杯:“師父,我自己來。”
神仙師父並沒有鬆手,又將茶杯遞進至那泛著油光的唇下,拋來一個醉死人的微笑,花千骨算是徹底投降了,不敢看周圍射來的奇怪目光,一口氣將杯中茶水全部灌下。
小臉飛紅,低頭埋進菜裡,太丟人啦,太丟人啦,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喂水喝。她邊吃邊去偷瞄白子畫,他倒是很淡定地喝著茶,筷子只夾那些清爽的蔬菜、水果。
眼睛又一掃,隔桌的食客們,悉悉索索地看著他們笑,那些姑娘的眼神還不時落在白子畫身上,竟還含著羞。至於男人們也是在笑的,不過那樣子哪像在欣賞美女,倒像在評說她的吃相。
“小骨,吃飯不要東張西望,這樣對胃不好。”白子畫淡淡地開口,空了的杯中又續上了茶。
花千骨坐直了身子,歪著腦袋盯著白子畫猛看,引來他狐疑的目光。
“師父,你長那麼漂亮幹嘛!”
“嗯?”
花千骨趴在他耳邊小聲地道:“你是仙,不能以真面目在人間閒逛的。”
“嗯。”白子畫點了點頭,依舊還是那句,“慢點吃。”
出得飯館,白子畫手一抬,青光閃過,斂去了兩人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