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問是誰,已與另一個女子使過眼色,對方撿起了屋子裡的一根粗木棍躲在了門後,稍有不對,便會給來人開個瓢。
「我叫周志,是來接你們的人。」
接她們?接她們回去?!
周志說完,發覺自己的話好像有點歧義,連忙道:「不是接你們去軍營,而是去另外一個地方。」
陳七娘與管婉也一同來了,陳七娘聽出裡頭那說話的人,小聲喊道:「鄭彩,是我,我是陳七娘。」
過了會兒,木屋的門從裡面開啟,周志等三人進去後,名叫鄭彩的女子正戒備十足地盯著他:「你是什麼人?要接我們去哪裡?」
陳七娘正要先替周志解釋,周志便先一步開口道:「這位姐姐,你別誤會,我跟軍營裡那些人不是一夥的。」
他知道很難解釋得清,只要自己還擔著男人的身份一天,就無法令她們信任,可是面對這些戒備、不安的目光,周志又不想以男人的身份嚇唬她們,反正這裡也沒男人在,周志咬了咬牙,鄭重其事道:「諸位姐姐,請別怕我,我不是男人,我也是女子。」
這話一說出口,眾女皆驚,鄭彩嘴角一抽:「你哪裡像個女人?」
周志身上沒有一絲「女人味」,滿手的老繭,眉毛從未修過,也不塗胭脂水粉,不著昝釵羅裙,剛才進來時更是昂首闊步——天底下哪個女人像他這樣?
「真是稀奇了,愛騙人的男人我見過不少,卻不曾見過像你這樣胡說八道的。」
周志認真道:「我就是女人。」
「你哪裡像個女人?」
又被問了一遍相同的話,周志說:「我哪裡都像女人,因為我是女人,所以女人就是我這個樣子。」
她這話說的令鄭彩愣了一下,隨即為了證明自己,周志快速脫了衣服。
在男人眼中,她很娘娘腔,不像個男人,在女人眼中,她又不像女人,周志也曾有過短暫的迷茫,這樣的自己到底算男人還是女人?
但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她是什麼樣子,女人就是什麼樣子,除了她自己,沒人有資格為她是什麼人下定義,她就是她,她是活生生的有尊嚴的人。
陳七娘與管婉也沒想到周志居然是個女孩子,說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周志沒有耳洞,走路也毫無嬌媚儀態可言,他行事風格豪邁爽朗,怎麼看都是個很精神的小少年,結果居然是個女孩?
周志壓低嗓音很久,乍一變回來,還有點不適應,女孩的聲音清清脆脆,這令鄭彩等人不信也得信。
陳七娘震驚地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直接告訴我們,這樣好嗎?」
而管婉抓了個很奇葩的重點:「那你大哥……」
該不會是大姐吧?
周志猶豫了下:「我沒看過大哥脫衣服的樣子,他、他應該不是女人吧?」
眾人面面相覷,軍營中居然還有個女孩子,這是誰都沒想到的,鄭彩對周志的戒備也略微鬆懈了些,她代表其他人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是來接我們的,要接我們去哪裡?不回軍營?我們可是登記在冊的軍妓。」
周志說:「這個木屋太小了,住兩三個人還成,七個人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離這裡不遠有一個廢棄的農場,那裡原是一位鄉紳所有,數年前胡人襲擊邊疆,鄉紳一家慘遭殺害,因為位置太靠近邊境線,所以一直荒廢著,我們可以到那裡先住下來,再另做打算。」
說著,她扭頭看向陳七娘,陳七娘會意,把自己身後背著的小包裹開啟,裡頭居然全是金子!
「這是我們從軍中拿來的錢,可以暫解燃眉之急,這位姐姐,我真的沒有騙你們,你們先跟我們走吧!」
鄭彩與其他人對視,尋求她們的意見,陳七娘與管婉則為周